真是鴻門宴啊。

還好,酒是他買的,煙是他散的,就連黃鱔都是他早上送來的。

起碼現在他可以硬氣一點,不用被架著。

“家爹,我身上有點錢,但馬上兩個兒女出來,哪敢隨便動,你打個電話給大舅就是了。”

“他哪來的錢,今年給了兩萬都造房子了,聽講還開公司了,哪裡都在花錢哦。”外公瞪著眼睛。“你兩萬拿出來沒事,我擔保好吧。”

兒子的錢肯定舍不得借,萬一大哥家還不上呢。

秦大河撇了撇嘴,你擔保,你是外公,真還不上自己還能怎麼樣?

“那我幫你打個電話行吧,大舅那邊應該有餘錢。”說著,他作勢就要打過去。

外公連忙攔住了。

“你不借就算了,榮祥現在也困難,真咬牙把錢拿了,做生意怎麼辦?”外公生氣的說道。

這醜惡嘴臉啊,秦大河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自己的錢也是錢啊,兩萬塊錢得跟兄弟們出去釣多少趟才能掙回來。

他從兜裡掏出老娘給的五百塊,放在桌子上。

“家爹,你拿去買點酒喝,我下午還有事,先走了啊。”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呆下去也尷尬。

外公張了張嘴,又沒說什麼。

到廚房跟外婆打了聲招呼,沒想到外婆也是愛答不理的。

得,回家。

上了船,秦大河心裡也生氣了,好言難勸該死鬼。

明擺著掙錢的買賣,還降價在賣股份,是個人都曉得有問題,策。

拉響汽油機,加大油門直接走了。

飯桌上,老兄弟倆坐在一起有些沉悶。

誰也沒想到,秦大河這個小年輕居然表現的這麼成熟,三番兩次的一點口都沒鬆。

這也是秦母放心讓兒子一個人過來的原因。

“老二,要不你給榮翔打個電話,給我支兩萬。”大爹悶悶的說道。

“榮祥也難,今年他都花三萬了。”

這可是2001年,兒子給老子建了兩萬的房子,又給了一萬塊錢,誰也不能說不孝順了。

再說,自己大兒子的錢乾嘛要拿出來。

“我也不講虛的,兩萬塊錢按照五厘息,收棉花多賺錢你也曉得,明年肯定能還上。”

大爹本來是準備找秦大河白嫖借兩萬的,自家親戚談什麼利息。

不過人家不接招,直接走了,現在就一個親侄子手裡能拿這麼多錢。

五厘息就是一萬塊一個月五十,一年六百,算是比較高的了,兩萬塊一個月就是一百塊。

還有一分息的,不過借這個錢的一般都是家裡揭不開鍋了才會有。

外公頓時心動了,不過大兒子那邊肯定不能開口。

是非輕重他還是能分得清的,自己一年能要多少錢心裡也有數。

彆說什麼擔保借錢,他是老子,擔保個屁,真拿了肯定不會還的。

“老大,我自己手上還有一點錢,但這可是棺材本。”他作勢猶豫了一番。

他自己在鄉下沒什麼花銷,還有兩兒一女支應著,逢年過節送的都夠吃了。

雖然說支援小兒子不少,但這麼些年還是攢了一筆的。

至於棺材本不過是個說頭,兩個兒子在,哪裡要留棺材本的。

“我給你寫條子。,賺錢了錢肯定還你。”大爹聞言拍了拍胸脯。

“收棉花你也知道,一趟好幾百,我讓祥子多跑跑肯定賺錢。”

“哈哈,那肯定的。”外公笑了,一年一千二的利息哦。

越是親兄弟越要明算賬,他立刻掏出紙筆開始寫字據。

然後從屋子裡拿錢,現在的老人連信用社都信不過,錢都在家裡放著呢。

......

回家的時候才十二點,家裡的飯菜還沒撤呢,秦大河正好上桌再吃一點。

豔豔則是吃完了在新宅玩手機,最近她和茹茹聊的火熱。

桌子上,酸豆角炒肉末,還有用火鍋底料燒的小龍蝦,吃的他食指大開,比在外公家快活多了。

“真是的,老頭兒沒給你吃飯啊?”秦母麵色不善的說道。

兒子去吃飯,回來還能吃這麼多,肯定是沒有吃好。

“外公家飯菜還可以,就是吃不下。”他把到那邊的遭遇講了一遍。

兩個老頭兒甚至可以說是逼著他搭橋、借錢了,一般人還真扛不住。

“真不講究,就祥子那個叼樣子也配發財,老家夥腦子壞掉了。”老男人冷哼一聲。

他今天在地裡忙了一上午,棉花都倒了,要扶一下才行。

秦母也是破口大罵,還好兒子腦子夠用,不然這兩萬塊必須得丟那裡了。

“誰說不是呢,這麼多新紮花廠不去投資。”秦大河搖了搖頭。

紮花廠的紅利起碼還能吃幾年,隻要投新廠,幾乎不可能虧錢。

新廠都是滿懷信心的掙大錢,人人都有乾勁,這骨子勁起碼能保持兩年。

“算了,不講那邊了,我們把日子過好就行。”秦母瞪了老男人一眼。“你是女婿,哪有這樣講自己老丈人的。”

“策。”他冷哼一聲,直接回屋了。

心情不爽還不讓講啊,自家兩個兒子平時吹的天花亂墜,這個時候怎麼不找兒子找外孫?

吃完飯,秦大河準備休息呢,又有人上門買餌料。

“這麼勤快啊?剛下雨就開始釣魚。”他看著剛子一行人哭笑不得。

四個人坐著王總的桑塔納過來的,這五個人自己成立了釣魚小組,還有人專門處理魚獲呢。

“下雨的時候我們也沒停,包了貨車去南鄉那邊玩的。”王總笑著說道。

小轎車肯定不行,那麼多漁具呢。

“牛逼。”拎了一袋餌料出來,各自的給拿好。

“上午去大閘那邊釣的?”

“嗯,特麼的,天天浮頭,就是不吃。”

“錨唄,你不是有路亞竿嗎,掛個三本鉤直接多打幾次,肯定能掛上來。”

“怎麼錨?”他們都來了興趣。

秦大河釣魚的主意是最正的,天天釣大魚,說的辦法肯定管用。

他把錨魚的操作講了一遍,隻有帶輪子的才能這麼乾,魚竿是彆想了。

“我去試試,走。”說著,王總迫不及待的拉著人走了。

笑著搖搖頭,把剩下的餌料收回去,他就去睡覺了。

早上五點就起床了,這會兒困要死。

臥室裡,豔豔側躺著玩手機,兩個小手指忙活的很。

她現在正麵躺著都難受,隻能側躺才舒服些。

秦大河躺了上去舒服的從後麵抱著,剛想探頭看一眼聊天記錄呢,發現手機已經被收起來了。

“聊什麼呢?”

“彆偷看我手機哦。”小丫頭警惕的把手機藏起來了。

女人之間的聊天,可比男人都刺激,哪怕是這個年代。

村裡開黃腔最厲害的,永遠都是那些一起洗衣服的大嬸,比長短什麼的都不算什麼了。

“嘁,搞得我想看似得。”舒服的把手放好,準備就這樣抱著婆娘睡覺了。

小丫頭呼吸急促了一下,恨恨的拍開作怪的大手,就知道逗自己。

“阿哥,有人追求茹茹唉。”

“很正常啊,茹茹長的好看,家裡條件也好。”他笑著問道:“對方是大學生?”

“不是,證券公司的一個客戶,聽說存了五十萬炒股呢。”她字都不想打了,找老公分享八卦才是正經的。

“就是長得醜,被嫌棄了。”

“哈哈,茹茹家裡也有錢,長得醜她哪裡乾啊。”秦大河應付了一句。

眼睛微閉,實在是困了。

“醫學院也有其他師兄追求,不過茹茹一個都看不上。”丫頭嘿嘿笑道。“我上學的時候就沒人談戀愛,全班都是女生。”

“還有......”

說著說著,身後就傳來鼾聲。

她皺了皺鼻子,好討厭,起話頭了居然睡覺,隻能拿出手機繼續發信息。

......

下午四點多的時候,夫妻倆被打雷聲吵醒的,又開始下雨了。

好不容易停了一天半,這雨下個沒完。

“阿哥,餓了。”小丫頭推了他一下。

“我去給你烤五花肉?”

“不要,想吃酸豆角蛋炒飯,你去讓阿媽炒一碗好不好?”她可憐兮兮的看著秦大河。

自己肯定不好意思去說,哪有一睡醒就要吃東西的。

不過她渾然不知,自己吃貨的印象已經牢牢印刻在秦家人的心裡。

“曉得啦,肯定讓你吃飽。”

刮了刮丫頭的鼻子,起床伸個懶腰,真爽啊。

釣魚的時候興奮,每次出門都有一種期待感,休息在家又特彆愜意,比在大城市當牛馬舒服多了。

這種日子過多久都沒個夠的。

出了門,外麵在下大暴雨,院子裡甚至出現水流彙集,汩汩的往魚塘淌著。

這段時間因為下雨的原因,他直接把魚塘到大湖中間的塘埂挖了一截,用網攔著,這樣水位就跟外河一樣,不會把魚漫出去了。

沿著走廊的邊緣到前屋,秦母正在給他們搬蝦籠呢。

要是晚上玉溪河水流不急,就要放蝦籠,一天好幾百塊的。

“媽,我來搞,你去炒個蛋炒飯,多放點酸豆角,你兒媳婦餓了。”

“豔豔醒了啊。”秦母聞言就去忙活。

天大地大,懷了雙胞胎的兒媳婦最大。

“剛醒,不知道晚上打不打雷哦。”遠處時不時傳來“轟隆”的聲音。

要是打雷的話,肯定不能去河邊下網了,找死不是這麼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