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你想吃就給你買。”

“要不要果丹皮?”

“要,還有山楂片。”想到這些東西她就流口水,酸酸甜甜的,比肉好多了。

從過年到現在,吃肉真的吃膩了,是時候換換口味。

秦大河點點就去拿餌料了,今天要給人快遞餌料。

湖北那邊不知道什麼情況,又多了好幾個客戶。

不過現在他定規矩了,二十斤起送。

到了鎮上,去郵局把貨快遞了出去,又收到了一千多塊。

在十字路口還遇到有人在賣玩具槍,不由得來了興趣。

仔細翻看後有點失望,都是塑料製品。

要是能搞到氣槍就好了,最好是長管子的,玩著多爽。

“老板,你這板凳是什麼材質的?”老板擺攤的邊上還有個厚重的木製板凳,看著就稀罕。

他琢磨著,要是罕見的木材,就買給阿爺做東西。

“這是鐵梨木的,從雲南那邊帶過來的,你要啊?”

“鐵梨木?”他聽到有點摸不著頭腦。

“嗬嗬,入水就沉,在我們那多,你要的話三十塊給你。”

“行。”秦大河二話不說,立刻付錢。

彆的他沒聽到,入水就沉,這不是做漂腳的好材料嘛。

重漂現在越來越少,鎮上的釣魚佬都不夠用了。

正好買回去,讓娃兒多做點浮漂出來用。

板凳沉甸甸的,確實有分量。

丟到副駕駛,又去超市買了一大堆山楂製品,這是老婆要的。

想了想,還去買了兩瓶好酒,等會去外公家裡吃飯,肯定要拿點東西。

啟動車子,一溜煙到了家裡。

“豔兒,我去外公家吃飯,你去不去?”

豔豔正在忙著幫秦母曬衣服呢,今天難得的太陽天。

“我不去了,就在家吃挺好的。”

五月份的時候她跟老娘去了一次外公家,菜燒的都沒滋味,還不如在家吃。

“行吧,我出發了啊。”

現在都十點出頭,太遲了也不好。

“兒砸。”秦母招了招手。

“怎麼了?”

她小聲的說道:“彆給你外公借錢啊,給個幾百塊意思意思就是了。”

說著,從兜裡拿出來五百塊錢給他。

老頭兒再不地道也是自己父親,哪有讓兒子儘孝心的。

“曉得了。”

點點頭,直接去門口開拚接船出發。

現在雨剛停,村子的路都是爛泥的,騎踏板根本不行,他也不樂意走路,還是開船方便一點。

拉響汽油機,小木船在船槳的加速下,飛快的前進著。

幾分鐘功夫到了新壩,然後轉個彎,就看到外公家了。

說實話,但凡外公能對老娘好一點,兩家這麼近的情況下,來往肯定密切的很。

可惜,一次兩次的,傷了太多次心,秦大河心裡都有怨言。

拎著兩瓶好酒上了岸,走兩步就進了外公家的院子。

進去之後外婆正在給院子挖溝放積水呢。

“家婆。”他笑著喊了一句。

“大河來了啊,先進去。”外婆看到把鍬放下,“怎麼來我家還拎東西。”

“嗬嗬,順便買的。”他伸手接過鐵鍬。“我來乾。”

酒遞給外婆,她隻能先把東西送回去。

熟練的挖著排水溝,原來自己家院子也是泥巴的,排水溝要經常挖開才行。

等太陽出來了一曬,很快院子就硬了。

一邊乾活兒一邊心裡還有點無語。

今年大舅掙錢了,六月份的時候給了兩萬塊。

讓大爹在邊上起了新宅子,沒想到房子造好了,外公居然不願意住,非要住土房子。

說新房留給兒孫,自己住土房子就行。

外公這時候也出來了,秦大河把香煙遞過去,然後幫忙點上,自己也抽上一口陪著聊天。

“大河現在本事了唉。”外公滿意的看著外孫。

抽二十多塊的香煙,開著小麵包,威風的很。

他兩個兒子也出息,就是不在身邊,講出來差點意思。

“賺點小錢。”秦大河嘿嘿一笑,“家爹,現在身體硬朗蠻。”

“好滴很,你大舅小舅經常給我遞東西過來,吃不完的哦。”

一根煙抽完,他繼續把排水溝挖通了,外公想伸手都被攔住了,外孫在哪有不動手的道理。

“大河,你們進去坐,馬上吃飯了,我去把你大爹叫來。”

大爹就是外公的大哥,隔壁的新房子還是他幫忙造的呢。

“家婆,來了。”他應了一聲就進去坐了。

今天中午的飯菜還挺好的,燒黃鱔、排骨湯和鹵鴨子。

沒一會兒,大爹就過來了,秦大河客氣的打了招呼,三人熱熱鬨鬨的坐在桌子上。

看外公心情好,就開了一瓶酒,瀘州老窖現在的牌麵還是有的。

“大爹,家爹,我敬你們一杯,身體健康。”他起了個頭,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轉頭看向外婆,“家婆,你也上來吃飯了。”

“你們吃,我在廚房對付一點。”外婆擺擺手,家裡來客人她很少上桌的。

秦大河也沒在意,這麼多年都是這樣。

“大河,現在賺大錢了哦。”大爹笑眯眯的說道。

兩個老年人對他就是一頓誇,漂亮話不要錢似得說了出來。

“哈哈,我哪能跟大舅小舅比,他們在外麵混的好蠻。”他謙虛的說道。

葉家最出息的就是大舅了,小舅也就外公自己吹,包括大爹在內,沒人覺得小舅有本事。

都四十歲的人了,還要老頭兒年年給他轉錢,有個屁本事。

說著說著,聊到收棉花的事。

現在都立秋了,棉花很快就上來,各大紮花廠正在全力備戰呢。

“大河,你本家二爺那邊好像在轉股份吧?”大爹突然說道。

“額,是啊。”秦大河愣了一下,前好些天,二爺還想讓自己把股份盤下來呢。

“我家祥子也就是你大舅,去倉頭那邊買了一個點的股份”大爹笑著問道。“你二爺家這兩個股份要多少錢?”

“......”

這跟四九年加入國軍有什麼區彆?那麼多新興紮花廠不投錢,去這種大廠淌渾水。

原來今天找自己吃飯是因為這個原因,怪不得不找老爸呢,他脾氣臭,不一定指使的動。

“二爺跟我談的五萬,但是我沒買,不值得。”他搖了搖頭。

“五萬啊。”大爹立刻就驚了。“我們花了五萬五才拿下一股呢。”

外公放下酒杯看著外孫,難道有說法?

“怎麼五萬都沒要?”

“大廠裡麵全是股東在做事,有個好廠長一切好講,那邊最過勁(厲害)的李廠長被逼走了,接下來還不知道什麼樣呢。”

他把自己知道的情況說了一遍,至於那些猜測則是沒講。

說不定隻是經營不善,今年又起死回生了呢。

“還不是為了收棉花的事,祥子講了,還要再買一個點才能收棉花。”大爹眼睛泛光的說道。

紮花廠的大股東是村裡大隊部,然後到那些小股東,起碼兩個點才有資格去收棉花賣。

“你幫忙搭個橋,再買一個點的股份,幫忙講講價嘛。”至於秦大河說的事,他們沒放在心上。

沒有張屠夫,還吃不了帶毛的豬啊,李廠長走了自然有其他廠長接任

“大爹,這我可幫不了忙,萬一你這......”他臉上犯了難。

萬一打水漂了,親戚沒法做他不在乎,反正這邊來往的就少。

最怕的就是訛上他家了,誰讓他有錢呢,倚老賣老找補損失外公又不是沒做過。

“沒事,你去幫忙講,少花點,反正都是自家人。”大爹舉起杯子。

秦大河隻能跟著喝了一口。

“去年那邊還吹牛逼,說要一年做三千萬的產值出來,今年都沒動靜了,大爹你多打聽點吧,反正我不講。”

吃了一口鹵鴨子,滿桌子的菜,也就排骨湯和鹵鴨子稍微合點口味。

“策那,都是一家人,這點小忙都不幫啊。”外公瞪了他一眼。

“不是我不幫,沒法幫啊,那邊你們好歹了解下情況,然後自己上門就是了。”

真當他小年輕啊?有些事不是歲數大就有道理的,不然發財的都是老人了。

老神在在的喝了一口白酒,又夾了粒花生,這種做派讓大爹臉上都不好看。

“大爹,最好是多問問情況,上趕著的不是好買賣。”他幽幽的說了一句。

可惜,不管是外公還是大爹,都不這麼想。

“紮花廠不賺錢就不賺錢,祥子還能去上班拿工資,再加上收棉花,今年怎麼也能賺回來一半吧。”大爹仔細的算了一筆賬。

和外公合計了一下,越說越興奮,仿佛馬上就能發財了。

“家爹,你兩個兒子都那麼富了,摻和這些乾嘛。”趁著大爹去放水的功夫,他小聲的說了一句。

自己再不親也是外孫子啊,哪有幫著大哥欺負外孫子的。

農村的親兄弟,成年結婚之後就是兩個家庭,彆說家裡孫子了,外孫子也比不上啊。

“你就幫他一下,我們日子都過好了,大哥家裡還不富裕呢。”

這時候,大爹從廁所出來了。

“大爹家日子過的挺好啊,冬天還能炒糖果,一年也能賺個兩萬塊。”

大爹家的副業就是炒糖果,用炒米、麥芽糖、花生和芝麻這些東西做出來的,方方正正的糖果。

加工費一個冬天也能賺小一萬塊錢了,這邊人就喜歡做這個,便宜又好吃。

不過自從他懂事起,老娘就沒來過大爹家做糖果。

聽她講,好像是因為每次都把他家排在最後,搞到天黑了才能回家。

“那能賺幾個錢哦。”大爹坐了下來,苦笑著說道。“你家幾個表弟馬上要結婚了,都要錢呢。”

“這樣,大河,你聽我講。”外公清了清嗓子。

“你拿兩萬塊錢給你大爹,他家買股份還差點,等這兩年賺了錢再給你,事也不用你去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