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是肯定不會幫他說話的,膽子小的很,也就圖個心理安慰。
下了地果然被老娘數落一頓,不過秦父在另外一片地裡忙活。
“媽,你回去燒飯吧,這裡我來。”
“行,好好乾啊,昨天都天陰了,估計還得來兩場雨。”
看著老娘走了,秦大河頓時高興起來,連忙圍上棉花袋子開始摘果子。
現在就是連果殼子一起摘回去,大拇指特意留的手指甲,方便掐根莖。
熟練的從老娘停下的地方開始乾活,隨著一個個果子摘入袋中,果子比棉花更占地方,身前的袋子不到一攏地就裝滿了。
隻要是開了口,果殼變黃的他都摘了下來。
摘到了田頭倒入大袋子裡麵,返身繼續摘。
像那種家裡地比較多的,全部摘完之後前麵的又開棉了,重複往返的摘兩個月才能摘完。
一直忙活到十二點,老娘隔著河麵喊他吃飯這才作罷。
這裡一片也不多,就兩百來斤果子,挑著擔子晃晃悠悠的回去了。
兩百斤的擔子他挑的比較艱難,到家裡的時候身上都流汗了。
路過院子門口,秦父正好也回來,挑著將近三百斤的擔子,輕蔑的看了他一眼。
“......”
“先吃飯,大鱖魚燒好了。”老娘笑嗬嗬的接過他身上的擔子。
一隻手一百來斤,直接拽著扔到客廳裡了。
這裡已經堆積了差不多大幾百斤,田裡再摘一下午基本就沒了,接下來就是剝果子的過程。
過段時間地裡棉花開了繼續摘,他家地少,中間的空檔起碼有十來天。
父子倆去洗了把臉,回到飯桌上。
一人一罐啤酒,還有大鱖魚,吃著彆提多爽了。
“嘿嘿,這條鱖魚得摘兩分地的棉花才能買的上。”秦大河嘿嘿一笑。
“不會說話就彆說。”老娘橫了他一眼,夾著鱖魚吃了一口,真貴。
“哦。”他悻悻的繼續吃飯,丫頭在邊上偷笑一聲,阿哥這話說的。
她夾起兩口飯菜吃了一大口,突然用手捂著肚子。
“咋了?”看到她突然捂著肚子,家裡三個人都站起來了,緊張的要死。
“寶寶在動哎。”豔豔弱弱的說道,被大家的陣勢嚇一跳。
“哈哈,能動就好。”秦大河也心癢癢,挪著身子坐到她邊上看著大肚子。
哪怕隔著衣服,都能看到輕微的鼓起,要是在房間裡早就把衣服掀開了,親子互動多好玩。
老兩口笑嗬嗬的看著丫頭,心裡充滿乾勁,孫子要出來了哦。
“大河,要不要提前送醫院?”
“不用,預產期前一個禮拜送,到市裡的婦幼保健院就行。”
“是該到市裡。”
“該花多少錢咱就花,可不能舍不得。”說著老娘去屋裡拿出存折,“這裡有三萬塊,花的多算我的。”
“哪能用你們錢哦。”秦大河哭笑不得,做給丫頭看呢。
自己真要拿也能拿走,但秦母心裡肯定不得勁,一下子又被掏空了。
“阿媽,我們有錢的。”丫頭笑眯眯的摸著肚子,得意的說道。
“上午阿哥收款都收了一萬多。”
“那就行,想吃什麼跟媽講。”
看著一副母慈子孝的氣氛,兩個男人同時撇了撇嘴,互相對視一眼,低頭吃飯。
吃完飯秦大河先去寨子口買香煙去了,下午父子倆一點半才出門,一起先把大湖邊上的地摘完。
到了利民超市,今天就幾個人呆在了。
農忙時節大家都沒空出來閒溜達,這幾個估計也是閒漢。
“阿爺,拿兩條黑鬆。”
“好。”黃爺笑嗬嗬的說道,“看著點兒,我去後麵屋子拿貨。”
這種兩百來塊一條的香煙,肯定不能放門口的。
反正秦大河是熟人,看店他也放心。
等黃爺走了,另外兩人立刻搭話。
“真有錢。”
“是啊,這位兄弟貴姓,不曉得你是做什麼生意?”
秦大河聽到眉頭一皺,這還是外鄉人,本地人肯定認識他的。
拿出黑鬆點上一根,也沒有派煙的意思。
“我姓秦,叫我秦大河就好。”他淡淡的說道。“在家種地呢,摘了一上午的棉花果子,下午還得摘。”
兩人麵麵相覷,神特麼種地,種一年都不夠你抽煙的。
“哈哈,兄弟真會開玩笑。”
“是啊,有空一起出去玩玩。”說著,兩人還發出名片。
秦大河接過隨便掃了一眼,旅遊公司?經理?
心裡暗笑一聲,掛羊頭賣狗肉的貨色,也沒搭理。
等黃爺把煙送來,結了賬,招呼一聲就回家了。
等他走了過後,兩人立刻圍著黃爺打聽他的消息。
“就是種地的,偶爾釣釣魚。”黃爺也沒多想搭理這兩個不清不楚的外鄉人。
......
第二天上午,天陰,風刮起來有點冷。
大早上的接到溧水那邊的電話,有人想訂餌料,秦大河直接人讓和金陵的許老板訂貨了。
說好了給人代理,肯定不能食言。
上午許老板就打來電話感謝,他現在的代理生意利潤也不小的。
一斤餌料能賺四塊,批發出去五十斤就是兩百塊錢呢。
此時他正在地裡和老爸摘棉花果子,昨晚到底是沒摘完,西邊這一片的田有點散,今天還得繼續摘一會兒。
“又有生意上門啊?”秦父斜眼看了他一眼。
昨天上午他還不知道兒子上網到十點多回家,還以為直接在大湖邊上摘到中午呢。
結果晚上的時候老娘無意間說了一句,自然又是一頓數落,此時父子倆之間的感情已經淡了。
“嗯,金陵那邊的。”他煩躁的說道,不想理老頭兒。
“嘁。”
十點的時候,棉花摘完了,秦父想讓他挑回去。
“我還有事兒去找二虎他們,明天不是要出門打電焊嘛。”說著,他直接開溜。
把袋子放到大袋子裡,人直接沿著小路往村子去了。
“去特麼的,一個電話的事。”老男人罵罵嘞嘞的挑著擔子回家。
“一天到晚就知道玩。”
秦大河先去二虎家找人,得知兩人在上麵打電焊,也沒在意,等會上去講一下就好了。
路口二舅家門口的時候,看到阿豪他們三個在爬樹掏鳥窩。
小孩兒家裡沒個葷腥的,隻能自己到處搞點東西吃,條件不好隻能如此。
“阿豪,下午帶人來我家剝棉花啊。”
“曉得,大河哥。”小家夥聽到頓時高興起來,現在掙錢可真難。
因為果子還沒有大麵積上來,沒人請他們剝棉花呢。
“哈哈,彆摔著了。”他笑著說道。“一毛錢一斤哦。”
說著,他就回去了。
這種老款小孩兒越來越少了,他還挺樂意看到的,多給倆錢讓他們買些吃的也好。
而且因為買自行車的事,小家夥背了一身債,估計心裡壓力大著呢。
那個自行車送回去了,阿豪家裡人還特意上門感謝一番,送了一小兜子土雞蛋過來。
一百塊錢買個新自行車,沒人會覺得秦家是在坑人。
一路走過去,村子裡現在人很少,此時雖然有些家裡大門開著的,但門口有個一米高的擋板。
因為家裡大人都要下地乾活,小孩兒放家裡怕跑出去。
也有人直接把大門鎖著的,不過很少這麼乾,小孩兒看不到外麵的世界哭的太慘了。
就是怕人販子,老娘現在隻要有空就在門口搞個板凳坐著乾活,今年一到農忙就是如此。
他家既然住在村口這麼一大片地,有功夫肯定要看著點陌生人的,那些家裡有小孩兒的看到她都客氣許多。
二虎他們的電焊鋪子也是如此,兩個成年男人在村口,大家心裡都安穩許多。
從村子裡穿過,幾乎都沒看到成年人在閒逛,他反而像個異類。
彆人哪怕果子摘完了,也得在家剝,哪有功夫出來。
“大河,去超市?”路過自己家門口的時候,被老娘喊住了。
“我去二虎他們那。”他指著上麵,“明天去南鄉那邊打電焊。”
“回來帶一瓶醬油,二兩八角,我做飯要用。”
“曉得。”
往上到了電焊鋪子,二虎兩人還在忙著改車子呢。
“搞到現在都沒搞完?”他皺著眉頭。
“這狗幣天天摸魚。”鐵蛋都氣死了,“上午九點才過來。”
“嗬嗬。”二虎訕訕的說道,“昨晚放了點兔弓子,早上去收了一趟。”
“擦,你們趕緊弄完啊,明天就去南鄉了。”
“我曉得,晚上加班。”鐵蛋轉頭看向二虎,“今晚不乾完不回家。”
“行了,晚上乾不完我來幫個忙。”他哭笑不得的說道,“有沒有兔子?”
秋天的兔子肥的很,燉出來很香的。
“有兩個,我已經送了一個給阿嬸了。”二虎笑著說道。
“算你有良心,下午我來幫忙。”怪不得老娘要自己買二兩八角呢。
做兔子香料得重,不然壓不住味道。
今天果子摘完了,下午阿豪他們來家裡剝,他上來打一會兒電焊也無所謂,順便看看這兩個叼毛的手藝。
聊完他直接去超市那邊了,現在都十點多了,得趕緊把八角送回家。
到了利民超市,沒想到昨天的兩個“經理”還在,還在和寶爺閒聊呢。
“黃爺、寶爺。”他笑著打了聲招呼,給兩人都派了香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