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外地佬也湊了過來,沒想著要香煙,就是和他湊個臉熟。
彆人這麼客氣,秦大河也不好冷著臉,隨口應付了兩句,拎著東西就準備回去。
黃爺看他要走,拉著去邊上說話。
“這兩人是準備搞賭場的,去年那一夥兒被抓了,今年換了一波人來摸路子呢。”
“我曉得。”秦大河點了點頭,搞賭場的啊,怪不得呢。
要真是那種啥也不乾,天天轉悠的陌生人,村主任估計都睡不著。
黃爺和他講,估計是以為老爸今年還乾看賭場的活兒,過來通知一下。
新入場的賭博佬,為了安穩肯定要多給本地一些錢,這可是賺錢的好機會。
秦大河看了兩個叼毛一眼,“黃爺,咱家今年不乾這個活兒了,你有心思自己去弄唄。”
賭博確實害人,特彆是農村的賭博場,很多人真的是傾家蕩產。
但他也沒說舉報之類的屁話,根本沒啥用,人家過來搞場子都是交過保護費的,當地的村裡都幫著掩護呢。
真正那邊混江湖的莽人,今天把場子支起來,明天就被村主任他們帶人給衝了。
回到家之後,老爸正在剝賣棉花。
小丫頭拿著籃子裝了一籃棉花果子,放在院子的小桌子上麵,然後坐在板凳上剝棉花。
放地上不行,肚子擠壓會難受。
看到他進來,秦父黑著臉讓他幫忙一起乾。
先去看了一眼在泡水的兔子,還挺大的,二虎也算是有心了。
隨後才坐在邊上,他稍微剝了兩個果子立馬就熟練起來。
小時候和大姐沒少乾這個活兒呢,還沒工錢。
他把那倆賭博佬的事說了一下,“今年可不能乾那個事兒了,咱家不缺錢。”說的是看賭場的事兒。
“我曉得。”老男人也是拎得清的,家裡龍鳳胎等著,可得給孫子孫女積德哦。
“回頭去摸摸底,要是後台不硬找人給拔了。”
“拔什麼拔。”秦母剛進來,沒好氣的瞪了秦父一眼,“不乾咱家的事兒,萬一人家打擊報複呢。”
“怕個吊,二虎他們的鋪子就在上麵,敢炸刺兒弄他們。”
秦大河有點哭笑不得,去年還上趕著給人看場子呢,今年就要拔人家,真特麼變臉比翻書還快,上岸了就把人碗給砸了。
“那些個人開賭場,毀了多少人哦。”老男人搖了搖頭。
“蒼蠅不叮無縫的蛋。”好人家誰去賭場啊,親戚朋友打打麻將也能過癮。
他無所謂的說道,“真想搞去鳳凰橋的鄉公所找人乾,那裡的人都是剛調過來的。”
因為沙站的事,鳳凰橋那邊的鄉公所被擼了一遍,從上到下擼的,縣長他們也是發狠了。
當時一旦破圩,就不是擼鄉公所了,而是擼他們自己。
“你去上門說說,還能落個人情呢。”年底幫人找外快可是送好事兒的,人家肯定樂意。
有本地的“老人”帶路,這夥人不一定能跑掉。
“行,等這波棉花摘了我去問問。”秦父聽到眼睛一亮,還是兒子的主意正。
父子倆一邊乾活一邊聊天,也不耽誤做事。
“對了,咱家青鬆和青瓷百日宴彆擺流水席了,村主任不讓。”想到昨天被警告了,他立刻說道。
“那怎麼弄?就自己過?”
龍鳳胎呢,不熱鬨一下秦大河又不甘心,不然賺錢乾啥。
“請人過來唱個戲唄,正好開春那會兒讓大家熱鬨熱鬨。”
“這個好。”他點了點頭,請本地戲班子也就兩萬塊一場,幫人協調好場地就行。
豔豔聽到都看了過來,請人唱戲肯定很熱鬨。
老娘把兔子燜好,準備過來一起剝,現在飯點兒了,村子裡都有人了,不用特意看著。
聽到他們聊著唱戲的事也來勁了,請人唱戲給孫子孫女慶生,多有牌麵哦。
“哈哈,到時候好好熱鬨一番。”她笑著說道,“就請黃梅戲的,我知道有一夥兒年底去石澗那邊,到時候去跑一趟。”
“那行。”秦父轉頭看向兒子,“記著啊,彆給忘了。”
總共剝了沒多少果子就吃飯了,現在的果子還沒曬乾,難剝的很。
院子裡還在曬呢,就是沒太陽。
中午吃的兔子肉和板栗燒肉,家裡現在夥食好了,一家人看著都胖呼。
秦大河自己臉都有點圓,實在是吃肉太多了,還有個羊在彆人家養著呢。
飯剛吃完,阿豪他們三個小孩兒就上門了。
豔豔笑嘻嘻的把三個小家夥帶到院子裡,指著棉花果子讓他們剝。
老兩口看到有點無奈,自家這臭小子是真懶啊,六畝地還請人剝棉花,不怕被人講啊。
但阿豪他們都上門了,也不好多說什麼,甚至都沒跟著一起剝。
這三個小家夥條件一般般,幫襯一下也好。
“啊媽,我來監工。”丫頭樂嗬的拿出果丹皮,給三人每人發了一片。
這可是她的口糧,偶爾孕吐來了吃兩片會舒服許多。
“行吧。”秦母點點頭,自己也沒啥事兒乾啊,“大河,去豆腐坊拉點豆渣回來。”
“哦。”雖然下午要幫二虎他們打電焊,但也不在乎這麼一會兒。
開著車子就出去了,把豆腐坊的存貨都拉回來。
到家的時候炒貨機放貨。
弄好了拿著純棉布料去門口縫小衣服去了,孫子孫女可等著呢。
炒貨機現在也不用看著,都用了這麼長時間,心裡有數,兩個小時直接換料子,豔豔在院子裡隔一會兒添點兒柴火就行。
豆渣是永遠都缺的,不光是餌料,喂魚喂雞鴨也要。
有一袋子豆渣是熱乎的,秦大河直接打了一些去喂魚。
三個小家夥到了他家反而安靜下來,老實的剝著棉花。
雖然阿姐給了果丹皮,但也沒好意思當麵吃,都想著帶回去分享。
把事情忙完,秦大河帶著自己的電焊機上去了。
電焊鋪子裡,兩人中午飯吃完就一直忙活,好不容易把他盼來了。
“大河,幫忙割點1.5乘3的鋼板。”鐵蛋如同老師傅般的喊道。
現在電焊鋪子幾乎就成他一個人的了,二虎都不經常來。
“做什麼的?”
“底板,這車是拉沙子的。”
“好。”他二話不說開始動手。
把自己的電焊機丟到邊上,量鐵板,然後用乙炔割著。
一邊乾活,還抽空看了一下,鐵蛋現在做事確實有模有樣了。
“現在你收人家工時費多少?”他隨口問了一句。
“我二十塊一個小時。”鐵蛋頭都不抬的說道,麵罩裡麵的人臉被電焊茲的明滅不定,充滿著認真和自信。
“厲害的,比二虎有出息。”他的工時費也貴不到哪裡去,農村開高了彆人不乾。
二虎這傻叼本來還努力一陣子,手藝明顯上升了些。
但自從買了挖機之後,又開始放羊了,整天琢磨挖機的事。
現在他就乾點零散的活兒,誰家給個幾十塊錢挖點魚塘淤泥什麼的,正好把油費湊上去。
等秦大河年底清塘也能多乾點活,平時要真平白無故的挖土玩根本舍不得,太耗油了。
不止是柴油,還要打潤滑的黃油,一天乾下來幾百塊就沒了,誰家頂得住這麼玩兒。
清塘的時候,秦大河是包油錢的。
順便賣點泥巴,能把油費補貼回來最好,真補不回來他也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