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祁央苦著臉點點頭，“所以哥哥不可能和她在一起，不過阿烏哥哥，為什麼你一直在發抖呀？”
那種隱秘的竊喜在心頭慢慢升起，阿烏麵上帶了些紅光。
身份特殊，自己是半獸人又是雄性，會不會…有沒有一點可能就是自己？
少族長對自己和彆人還是有點不一樣的吧。
少族長雖然喜歡摸大家的頭，但是總感覺摸自己頭的時間長些。
平時數自己與少族長說話多，而且少族長不管在什麼時候都對自己笑的溫柔，上次少族長還親自烤肉給自己吃了。
會不會…少族長的心意有那麼一點點可能與自己相通呢。
他張了張口，猶豫又不安地抿抿唇，問：“除了這些，你還知道少族長喜歡的那人其他事嗎？”
祁央不知道為什麼阿烏哥哥看起來有點期待，他隻能如實說了。
“那個雌性不喜歡哥哥，她已經有配偶了，還生了幾個幼崽。”
‘雌性’二字像一把鋒利的刀刃，直勾勾地刺進阿烏滾燙的心尖，將那顆興奮跳動的心臟砍得七零八碎，血肉模糊。
苦澀和痛苦在耳邊瘋狂叫囂，讓他想要逃避，逃避剛才聽到的所有話。
果然，果然啊，少族長那樣好的人，怎麼可能會看上他。
他這樣的怪物，居然有一瞬間敢奢想那天上人的愛。
“阿烏哥哥？你怎麼了？”祁央見阿烏搖搖欲墜似要昏倒的樣子，急了，忙從阿烏懷裡下來。
阿烏深深吸了口氣，閉上眼睛，自嘲又厭棄地搖了搖頭，“沒什麼，我隻是有些震驚，居然會有人不喜歡少族長。”
哪怕已經努力在接受這個現實，他還是忍不住嫉妒和想要知道對方是誰，能被少族長喜歡，一定是很好的人吧？
到底是多好的人，居然連少族長都不喜歡。
“真的沒事嗎？阿烏哥哥，我看你身體好像很不舒服的樣子。”祁央說。
對上祁央擔憂的眼神，阿烏用力握掐緊手心，直到指甲刺進肉中才穩定住心神，“沒事的。”
祁央稍稍放下心來，繼續吐槽道：“所以你說嘛，哥哥是不是很壞？我喜歡什麼討厭什麼都告訴哥哥，可哥哥有喜歡的人居然不告訴我！”
“說哥哥壞，哥哥可是會傷心的。”祁遙戲謔的聲音從兩人身後響起。
兩人齊齊回頭。
“你們倆怎麼哭了？是誰欺負你們了嗎？”
祁遙被這一大一小水氣彌漫發紅的眼睛嚇了一跳。
阿烏慌亂地擦著臉，努力讓自己看起來的得體些。
而祁央，充分演繹了什麼叫做變臉。
“哥哥！你怎麼來啦？是來找我的嗎？”祁央高興地撲進祁遙懷裡，撒嬌道。
“剛剛誰還在說我壞話呢？”祁遙挑眉。
說到這個，祁央才想起自己在生氣，微微偏過臉說：“哼！哥哥瞞著我有小秘密，還不壞嗎？”
祁遙看了氣鼓鼓的祁央一眼，又看了眼眶透紅破碎不堪的阿烏，壓低聲音無奈笑道：
“那都是我隨口說的，騙騙長老而已，這你就信了？我哪有什麼小秘密，哥哥什麼不告訴你呀？”
“真的嗎？”祁央眼睛發亮。
峰回路轉，阿烏猛地抬起頭來，強烈跳動的心臟讓他又活了過來。
“當然是真的，長老天天催促我找配偶繁衍，催得我煩不勝煩，可不就得隨便找個借口糊弄過去。”祁遙歎氣。
“那哥哥現在是沒有喜歡的人對嗎？”祁央問。
阿烏的心跳再次提到了嗓子眼，他緊緊掐著手心，努力藏著那幾乎藏不住的期許與僥幸。
“當然，現在不會有以後也不會有，我隻想讓我們部落發展壯大。”祁遙點頭，“倒是以後你們會遇上互相喜歡的人。”
阿烏的心又再次墜入了水底。
“那就好！”祁央得到滿意的答案，高興的抱住祁遙撒嬌。
“少族長…”阿烏突然開口，“我這樣的半獸人，也會有人喜歡嗎？”
祁遙愣了一下，隨即緩和眉目，認真道：“當然，喜歡你的人，不會在意你是獸人還是半獸人，也不會在意你是雄性雌性，又或者優不優秀。
喜歡你的人，隻要是你，自然就會喜歡，你站在那裡，他就喜歡。
他若是不喜歡你，你也無需做出什麼改變，好好愛自己、做自己，總會遇到與你心意相通的人。”
祁遙隱隱約約察覺到了阿烏的心意。
他從來沒把小世界認識的人隻當npc看，這種濃厚真摯的情誼太多人對他釋放了。
縱然是他，也會因為那些真情實意的感情有一瞬間晃神。
正是因為太多了，他才沒辦法去接受，人的心很小，那樣的關係隻能容納下一個人。
答應誰都會辜負其他人，如果非要選，他寧願選自己，誰都不虧欠。
況且他不屬於小世界，在每個小世界隻是個過客，注定沒辦法回應這些感情。
他不該因為阿烏這些獸人看起來毛茸茸，就失了分寸，把它們當成可愛的小動物，而忘了它們也會為一些事心動。
阿烏聽出了祁遙的言外之意，也被祁遙的話震驚地愣在原地。
少族長說的沒錯，喜歡一個人，不管他是什麼樣都會喜歡……
不喜歡，怎麼都不喜歡。
埋在水底撈月，本就是癡心妄想。
“那我們還可以像以前一樣嗎？就是朋友……”阿烏語氣中帶著些乞求之意。
沒關係，少族長不喜歡他也沒關係，隻求能像以前那樣就好了……
少族長有沒有喜歡的人，以後會喜歡誰都不重要了…自己以朋友助手身份站在少族長身旁就夠了。
能遇到少族長這麼好的人，已經是以前不敢奢求從未想過的了。
現在能陪著少族長，能因為少族長的一舉一動感到開心，足夠了。
他會努力幫著少族長一起發展壯大部落。
祁遙看著阿烏真摯的眼神沉默了，他本想今日後就與阿烏保持些距離，免得繼續產生誤會。
可是那雙小心翼翼惶恐不安又帶著熱望的眼睛讓他狠不下心直接拒絕。
“好。”祁遙點頭應了，做朋友，他會注意好分寸的。
阿烏鬆了口氣，忍住淚意笑了起來，那苦澀的笑意卻沒有達到眼底，“那我先走啦？”
“好。”祁遙頓了頓，還是憋回了習慣性的關心。
“阿烏哥哥再見！明天見！”祁央鬆開摟住祁遙脖子的小手，也笑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