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有不少百姓給一身官服的王寧遠打招呼。
同樣也有坐著轎子的官員和王寧遠寒暄兩句。
吏部文選司的威力有多大,衙門內的官員沒有不明白的。
隻是王寧遠還沒入職他們沒法登門拜見。
過了東長安門,一拐彎,過了宗人府衙門就到了吏部衙門。
門口值守的衛兵一見王寧遠立馬上前行禮。
還沒有寒暄完,衙門裡就有主事出來迎接了。
進了文選司的院子,各個主事,典史,刀筆吏都在職房外恭敬的候著。
簡單的溜達一圈,王寧遠進了自己的職房。
明亮,乾淨,也不算小!
讓張主事領著家仆劉槐去認認各種地點,王順趕緊把木箱裡的辦公用品擺在楠木大桌上。
等職房收拾完畢,王寧遠這才吩咐道。
‘快回府吧,仔細的護著夫人去榮國府,他們要是敢怠待了夫人,不用客氣。’
‘一堆子蛀蟲,自己還擺上了!’
王順畢竟跟著王寧遠時間久了,明白意思立馬帶著另一個家仆離開了吏部。
姚尚書去上早朝沒回,吩咐劉槐把文選司所有人官籍去架閣庫借來。
王順腳步倉促的帶著家仆回到家,就被張穗叫到二進院過廳邊的西屋回話。
‘老爺在衙門裡可還順利?’
王順仔細的回答完,這才跟著張穗身邊的丫鬟畫冬去準備車馬禮物。
德哥兒毫無形象的跪在椅子上和母親頭頂頭的在那看曆書。
嘴裡說的卻全然不是挑日子的事。
‘頂頂大名的賈家,沒想到咱們還能去看看。’
‘不知道能不能見到賈老太君?’
張穗白了兒子一眼,‘讓你來幫忙就是多餘,我還不知道冬至是好日子,隻是那天你爹要參加大朝,哪有時間請你爺爺的排位!’
‘賈老太君你就彆想了,你娘我的品位還太低,如果是三品淑人興許還能登堂入室!’
德哥兒手指頭一掰,‘我記得上學的時候語文老師說賈老太君是一品夫人?’
張穗搖搖頭,‘各有各的說法,超品夫人也能說通,雖然沒有俸祿,為了拉攏人心皇家的賞賜該少不了。’
‘賈老太君屋裡的寶貝該有不少是皇家禦賜的。’
德哥兒聽了嘴一撇,‘有什麼用!隻能供著,老家祠堂也有。’
‘我偷偷的用了下茶盞差點被大伯把屁股打爛。’
說著突然一下跳下椅子,惹的張穗又是一個白眼。
‘按說你也高中畢業了,怎麼性子還這樣!’
德哥兒滿臉的不服,後世在齊魯大地上學那種壓力簡直不忍言。
到了這裡再不放縱下簡直對不起自己。
‘娘,李紈的公公賈政現在才是工部一個小主事吧,現在您的品級不是比王夫人還高!’
‘算起來您是後輩,那該怎麼行禮?’
張穗收了曆書,這才笑著說道。
‘下帖子你又不是沒看到,今兒老娘我自然是穿著誥命服上門了。’
‘說起來王夫人的品級還不如王熙鳳呢!’
‘賈璉好像還掛著五品的文散官呢!’
德哥兒看了一眼自己的母親,‘我爹告訴您的就不用顯擺了。’
娘倆收拾妥當這才進了東跨院上了車馬。
德哥兒騎在馬上陪著母親說著話。
‘大伯娘心心念念的把家裡藥房開進京城總算如願了。’
‘隻是苦了大哥嘍!’
張穗也是無奈,沒有點官方背景想把生意做大,簡直是癡人做夢。
‘令泰早晚也要接觸,一通百通,要是連個藥房都開不明白,官場裡更是立不住。’
‘你爹就是覺得你大伯不靠譜這才帶著令泰出來的。’
娘倆說說笑笑,兩輛馬車一匹馬到了寧榮街外。
看著寧榮街的牌坊說不羨慕那是假的,京城裡牌坊不少,用街命名的還真不多。
過了牌坊,德哥兒看著寧國公府的大門還有上麵的門匾直說漂亮。
‘娘,這大門,門匾可比咱家氣派多了。’
張穗嗯了一聲,‘國公府,大門在正中,就咱家那廣亮大門還是沾了你爺爺的光。’
‘要是按你爸的品級,咱家門上隻能掛個王宅的門匾,府字哪是一般官官人家用的。’
‘回頭你把禮部對於官員限製的書好好看看。’
聽著倒是挺有意思,德哥立馬痛快的點頭。
榮國府正門外已經有人在候著了。
馬車一停,賈璉立馬躬身道,‘賈璉見過表嫂!’
賈寶玉好奇的看了一眼紮著衝天辮笑眯眯的德哥,這才對著馬車施禮。
‘寶玉見過表嫂!’
賈蘭可就痛快多了,屈膝直接跪下。
‘外甥賈蘭見過舅媽!’
馬車裡傳來一聲悅耳的回話。
‘蘭哥兒,地上冷趕緊起來!’
德哥兒也沒讓王順扶,翻身就從馬上下來。
扶著賈蘭趕緊讓他起來,‘有你磕頭的時候,這麼急著要禮物!’
賈蘭被德哥扶起來,看著德哥兒臉上的笑,胳膊也就不抖了。
‘王令德,今年七歲,你小子得叫我哥!’
賈蘭一聽立馬拱手躬身,‘德表哥!’
德哥兒笑著一拉賈蘭,‘還是個小學究!’
賈蘭總算正常了,笑著說道,‘德表哥倒是和寶二叔一般大!’
德哥兒一聽立馬上前一步對著賈璉行禮。
‘小子王令德見過璉二爺!’
賈璉一笑趕緊扶起德哥兒,劍眉倒豎,麵色紅潤,眼裡的精明都快溢出來了。
低頭看著德哥兒說道,‘也是我的疏忽,倒把家裡的實在親戚差點忘了。’
忘了,是你們事太多,義忠親王壞事你們兩府可正忙著呢!
然後就是賈珠夭折,哪裡還有時間走親。
德哥兒一笑,轉身又給賈寶玉行禮。
賈寶玉嘛,到也是麵色紅潤,不過一個七歲的孩子,大餅臉,除了福態沒啥特彆的。
‘德哥兒快起!’
說著看著德哥兒的衝天辮,‘你平時都玩些什麼!’
德哥兒回了句,隨便耍耍就轉身到馬車後拿過方凳。
放好方凳,這才扶著母親張穗下了馬車。
張穗隻是對著賈璉,賈寶玉點點頭,上前牽起賈蘭的手就往賈家準備的轎子走去。
聽春和畫冬兩個丫頭緊隨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