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哪跟哪,王寧遠被雍慶帝的話問的一愣。
‘陛下何出此言?
微臣哪裡不妥當!’
看著王寧遠一臉的不知所措,雍慶帝對著身邊的人說道。
‘去搬一張大案來!’
王寧遠正和木槿打眉眼官司呢,雍慶帝咳嗽一聲。
王寧遠立馬好奇的關心道,‘陛下,晝夜冷暖起伏,勿要操勞過甚。’
木槿眼睛大睜的看著王寧遠,雍慶帝也隻是哼了一聲。
皇後娘娘娘娘抬起右手遮住口鼻明顯是在偷笑。
張穗也是賞了自己男人一個大大的白眼。
真是沒想到陛下和臣子之間是這樣一種相處方式。
這完全超出了木槿的認知區域,東平郡王更是沒跟他們談論過如何和雍慶帝相處的事。
看到王寧遠的目光,雍慶帝半轉身,將手裡的輿圖一收。
‘勞煩皇後給我們準備點茶飲。
給木愛卿準備些吃食!’
皇後娘娘緩緩走到雍慶帝身邊,淺淺一個蹲禮。
‘妾身已經吩咐下去了,一會就送來!’
長案擺好,雍慶帝這才將手裡的輿圖鋪在上麵。
彆說雍慶帝,就是王寧遠看了也有點頭疼。
自己這個大嘴巴,怎麼剛過來的時候給張衝說了這些。
更是沒想到張衝會把登州府適用的理念用在這次的規劃裡。
雍慶帝一指清河,‘明春要清理河道,連淤泥的用處都標注出來了,銀子從哪裡出?’
王寧遠仔細一看,不由的回頭看看木槿。
木槿點點頭,王寧遠心裡算是有了底。
‘銀子算是清河河道管理處借皇後娘娘的,分期還款如何。’
張穗一愣,自己這個男人是真敢說。
說著王寧遠對著皇後拱拱手。
全當沒看見自己媳婦的表情,還是欠訓練,這是什麼地,連表情都不控製。
‘什麼清河河道管理處,文選司能提拔官員,還能自己私自增加衙門?’
雍慶帝自然是不高興,一聽名字就明白。
王寧遠這才仔細講述了一下這個河道管理處的運營方式。
總之就像一個民間的盈利商鋪。
雍慶帝聽完自然是滿心的不願意放手。
河道可是屬於朝廷管轄的地界,怎麼能放手讓民間放手施為。
‘隻征收商用船隻的費用和碼頭租用的費用?
工部該拿的出這筆銀子吧!’
王寧遠一臉認真的看著輿圖,對於陛下的問話一點反應都沒有。
‘工部預算已經定下,還有你們提出的專款專用,工部還真就無法挪用。
皇家出銀子放在工部管理也是不妥,放到順天府如何?’
看到王寧遠還是沒反應,雍慶帝這才扭頭看向皇後。
當世最尊貴的夫妻倆倒是挺有默契,隻一個眼神就找到了新目標。
‘宜人有何見解?’
張穗上午也是被規劃圖驚了一下,可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
就這麼一個工程規劃隻能算是潦草,既然都是摸索還有什麼不敢說的。
‘陛下,娘娘,民婦隻懂管理家中產業,一點看法搏陛下一笑。
娘娘貴為一國之母,如果參與到商業經營中難免被前朝的禦史彈劾。
哪怕是一片公心,難免會遭人詬病。
倒不如站在更高的位置上,完全成為一個裁決者。’
張穗話一出口,雍慶帝都愣住了。
這話什麼意思,隻提皇後,不說他,這是把這份產業納到後宮。
真出問題,前朝的壓力自然是由皇上出麵協調。
可更多的規製上的改變卻能更加靈活。
對於朝堂上官員為了各種禮製的爭吵身為皇上他在清楚不過。
看到陛下猶豫著點點頭,張穗這才接著說道。
‘河道及其碼頭附近商業倉庫房產還是承包給民間商戶經營。
在我朝律法的範圍內,經營如何完全看他們的能力。
朝廷隻有監管之責!’
這可是一步大棋,從朝廷所屬的河道改成民間經營,朝堂上的熱鬨少不了。
好處自然也顯而易見,河道清理,建設不用工部,所有雇工也就有工錢掙。
雍慶帝搖搖頭,‘且不說磚瓦廠,光河道碼頭的用銀,皇後那點銀子就不夠,何解?’
王寧遠就算在一肚氣,這會也得想辦法解決。
‘融資借貸或者邀請大商家入股!’
王寧遠話音一落,雍慶帝就扭頭看過來。
眼睛裡還帶著不滿,分明是在問你是想讓皇家舉債。
王寧遠強忍著才控製住臉上的肌肉。
你們皇家欠民間的銀子少嘛,江南甑家之所以如此受寵還不是太上皇南巡時甑家墊了銀子。
躲在江南大商戶身後的世家為了讓太上皇到自己園林落腳可是花了大把銀子。
太上皇落了好大的名聲,可支出的銀子和情份甑家可是已經欠下。
用大商人名字建的園林最後還是屬於世家,反而有皇家的招牌名聲日隆。
‘陛下,融資更好,目光放遠些,二十三十年還不是咱們說了算。
這麼大的規模,到底用哪些銀號的銀子他們心裡清楚。
要真沒這點自知之明,相信戶部夏尚書會有手段的。
這可是活人無數的產業,反倒是入股需要好好規劃一下。’
雍慶眼睛一眯,知道王寧遠這是要算計山西老摳和徽商巨賈。
一時沒有想通,雍慶帝立馬換了視角。
‘當務之急是受災百姓過年,還有從北方過來的流民安置。
木愛卿,朕能信任卿否?’
木瑾眼睛一閉,‘微臣必全力以赴,讓受苦百姓在除夕之夜吃上熱乎飯,睡上暖和屋子。’
雍慶帝緊盯著木槿,‘木愛卿,連朕都不知道順天府和北直隸會有多少百姓過來,卿豈可口出狂言!’
原來您也知道自己手底下官員的德性!
王寧遠悄悄的做了一個平的手勢。
木槿立馬反應過來,這是陛下在施壓。
陛下就算沒有確定人數,九成把握還是有的。
張穗正想開口,看到王寧遠的目光立馬又恢複了文靜狀。
‘陛下,順忠王,東平郡王,慈慶宮都有壯勞力到了海甸。
還有部分文臣家仆也到了。
加上趕來的受災百姓,隻要指揮得當,微臣必完成此任。’
皇後的義舉,不派人來的估計要被惦記。
哪有什麼好人,這是既要出人又要出力的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