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璉眼睛大睜,一副不不可置信的樣子。
‘這可開不得玩笑,賈家何時放過印子錢?’
王寧遠嘴角一挑,‘回去問問你父親,一等將軍印是不是在他手裡。
周瑞買的田是不是以榮國府的名義強買,你自己回去查!’
賈璉從王寧遠嘴裡聽到確認的信息,哪裡還有心思去驗證。
一個文選司郎中,無論以前的消息怎麼傳,今兒確實能認定真是陛下近臣。
‘大人,周瑞是?’
連稱呼都變了,王寧遠擺擺手,示意賈璉閉嘴。
‘不用解釋那麼多,榮國府的所有的爛事首先的扣在你父親賈赦頭上。
賈政能不能摘清自己是他的本事!’
看到賈璉還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王寧遠臉色一正。
‘夫為妻綱,母為子綱!
賈赦承襲榮國公爵位,當家做主的自然是一等將軍。
你們府裡的權力鬥爭放不到朝堂上。
賈老夫人身份尊貴,可她真能左右賈家的前程?
璉二爺,需要我將你家求到我門前跑官的證據嘛?’
賈璉聽到這些真是如遭雷擊,跑官?
賈璉自己能不清楚跑的什麼官嘛,他是真的跑腿,可也沒求到王家門上。
‘話已至此,有什麼疑問回去問你父親去,他想通讓他來見我!’
這就是官場地位問題,襲爵又能如何,想收拾他們的法子多了。
‘王家巨富,要不是你那不開眼的爺爺選了這麼好一個繼承人,王子騰能飛黃騰達。
真有心就去查查王家在京城,在金陵的產業!’
賈璉看著王寧遠數落著王順上了馬車。
除了寒風中的魚腥味,賈璉隻覺得身體一片冰涼。
‘磨嘰什麼,趕緊滾過來!’
賈璉鐵青著臉色上了馬車,心裡越想越不對勁。
王熙鳳慵懶的躺在榻上聽著平兒彙報著關於除夕宴的菜色。
至於祭祖的流程,王熙鳳連旁聽的資格都沒有。
‘又發什麼瘋,沒看到我正忙著呢!’
賈璉看都都看王熙鳳一眼,陰著臉往榻上一坐。
王熙鳳拿起帕子就遮住自己的口鼻。
‘什麼味,不是去麵聖嘛!’
賈璉像沒聽到一樣,揮揮衣袖。
‘都出去!’
口氣自然好不到哪去,在給王熙鳳捏肩捶腿的兩個丫鬟立馬起身一個蹲禮後領著調香的丫鬟一起出了房間。
賈璉擰著眉頭看了一眼平兒,‘你也出去!’
王熙鳳聽到這話,一下坐直了身子。
‘真真是冤家,你們偷著親熱時都不避我,這會怎麼還護上了。’
平兒將手裡的冊子一合,幽怨的看了一眼王熙鳳。
‘怎麼還說錯你們了,小蹄子真當我不知道你怎麼想的。
爺且心疼你呢!’
王熙鳳說完哼了一聲,端起茶幾上的茶優雅的喝起來。
賈璉看到王熙鳳的做派,心裡突然起了邪火。
手臂一揮將矮幾上的點心盤子一把呼拉到地上。
‘讓你出去聽不到!’
王熙鳳猛的放下茶杯,站了起來。
平兒是大氣都不敢出,連多看一眼倆口子都不敢,轉身出了房間。
‘大過年的你又鬨什麼幺蛾子,生怕我府裡的氣我還吃不夠,還來給我置氣。
今兒要是爺說不出個一二三來,這事過不去。
摔摔打打的給誰看!’
賈璉就這麼看著王熙鳳表演完,這才哼了一聲。
‘父親手裡的將軍印可是在你手裡?’
王熙鳳怎麼也沒想到賈璉居然會問這個。
‘是在我手裡,你待如何?’
聽到這話,賈璉心都涼了,父親的將軍印沒給自己居然給了兒媳婦。
‘可是在放印子錢,契書上還是用的府裡的印!’
王熙鳳突然被扯開臉皮,眼裡的慌亂自然瞞不過賈璉的眼睛。
隻是再一開口,打腫臉充胖子的架勢越發明顯。
‘我放印子錢,你們賈家豪富,我們王家就差了?
王家從牆縫裡隨意掃點也夠你們賈家吃用。’
這已經是對賈家的侮辱,這賈璉能忍。
‘你家豪富,你帶著什麼嫁妝嫁進賈家自己沒點數嘛?
自己不識字不知道,周瑞買的田都是一等將軍印信官家會看錯!’
王熙鳳聽到這話,更是羞惱異常。
‘什麼周瑞買地,將軍印信一直在我手裡。’
賈璉聽到這話,更是臉色蒼白?
吞吞吐吐的問道,‘父親的印信真的一直在你手裡?’
到底是少年夫妻,就是情緒波動再大,總能分辨出枕邊人話語裡的真假。
‘到底怎麼回事,印信老太太才交回來不久。’
賈璉努力的讓自己喘勻氣,‘能不能給個準話?
印信是不是一直在你手裡!’
自從成親後,王熙鳳從來沒有見過賈璉這樣。
小心的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閨女出生前,我才將收了沒多久的將軍印信又還給老太太。
二太太有沒有要去,妾身到哪裡知道去!’
賈璉沒好氣的說道,‘這會知道叫二太太了,不是喊姑姑喊的親熱嘛!’
說完也不管王熙鳳的反應,很多事他心裡倒是已經明了!
‘人呢,都死哪去了,也要更衣!’
王熙鳳看著賈璉換了衣服,就這麼急匆匆的出了房間。
‘這到底怎麼回事,也不說清楚!’
說著王熙鳳還一臉怒氣的攪著手裡的帕子。
平兒在一邊小心的說道,‘奶奶,是不是咱們放印子錢的事上二爺知曉了!’
王熙鳳看了一眼平兒,‘哪個大戶不放印子錢,多大點事!
周瑞買地,姑姑買地還差不多,沒一個管用的。’
王熙鳳手揉著額頭,仔細思考了一會,這才開口道。
‘去請王善寶來!’
平兒雖然聰慧,可也想不通為何請大夫人家的陪房管事。
王寶善剛迎進賈璉,就被叫了出去。
賈赦難得今天一身的清爽,身上既沒有酒水的味道,更沒有胭脂水粉的味道。
‘逆子今兒怎麼有空來給為父請安。’
賈赦拿著手裡的古玉對著燭光仔細觀察著。
賈赦沒有喊起,賈璉自然板正的跪在地上不敢有其餘動作。
‘父親,兒有一事不明?’
賈赦嗯了一聲,示意賈璉接著說。
‘二叔安置官員,您到底知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