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王寧遠如此解釋,韓彬反而更加急切。
‘東家,如此看來咱家收納墨家是不是太草率?’
王寧遠搖搖頭,‘多餘,墨家現在就算不是窮途末路也差不多。
現在已經不是千年前,後麵沒人支持他們除了驚才絕豔一時剩下的就是徹底沉淪。
不用如此擔心,進了京城就是他們已經下定決心出世。
更何況現在說什麼都晚了,陛下已經見過他們,之後有什麼成就就看他們自己。’
說著王寧遠擺擺手,‘今兒高興,咱們就彆替旁人擔憂了,說點高興的事。’
韓彬點點頭,第三次和張老拐對視。
他們倆分明對墨家還是沒有徹底放下戒心。
‘東家,今兒晚上的時候遇到榮國府賈璉璉二爺。’
說著嘴裡嘶一聲,好像在想著怎麼描述當時的畫麵。
張老拐也是第一次發現韓彬主動提起,卻沒有組織好語句。
‘就是葷素不忌,幾位兔爺正陪著他們爺倆喝花酒呢!
那種場麵和聲音都不好意思給東家描述!’
本來當樂子說出來讓大家聽聽,隻是韓彬都沒想到,話一出口王寧遠的臉色就陰沉了下來。
韓彬更是納悶,‘東家怎麼?’
王寧遠端起茶杯灌了一口茶水。
‘爛泥扶不上!
你們可知今兒這些勳貴子弟都去了海甸?’
說著王寧遠掃過對麵兩位幕僚,有些事還是要給他們說清楚。
‘賈璉特意等我,還特意問了關於受災百姓的事。
本就不是能上得了台麵的事,背後有哪幾家陛下心裡明鏡似的。
隻是現在沒法收拾他們,可借機敲打是免不了的。
掌權者到底是冷血動物政治動物,雖然見到衣衫襤褸的受災百姓和流民,畢竟時機未到,陛下也隻能忍氣吞聲。
可有些砝碼一旦加上以後想抹去就難了。’
韓彬眉毛一挑,眼裡全是對勳貴世家的鄙夷。
真正從底層打拚上來的他太了解那些所謂的世家大族是什麼德行。
‘東家,這種事就和朝廷變法一般,觸動多數人的利益,想推行下去必將千難萬難。
更需要分化瓦解,放在榮國府也做同想。
賈璉雖為榮國府下代繼承人,可榮國府實際掌控權卻不在其父手中。
若是他出麵叫停家中土地兼並和印子錢之事,不止得罪全家下人。
就連榮國府二房,東邊寧國府都會不容他。’
說著搖搖頭,哼笑一聲,‘也是和他們接觸多了這才了解。
這些世家子所受的教育與我等截然不同。
這位璉二爺肯定沒有不破不立的膽魄。
更讓人懷疑的是賈家從來沒有將賈璉當繼承人教導。’
韓彬自己說著也咦了一聲,‘東家,您見過榮國府二房的那位含玉而生的公子了嘛?’
王寧遠嘴角微挑,‘見過,隻是見禮而已。
富貴窩裡長大,上下寵愛!
德哥更看好蘭哥兒,甚至對賈璉的那個庶弟賈琮的感觀也不錯。’
王寧遠說完,張老拐也笑嗬嗬的說道。
‘老爺,徐州的油鋪已經立穩,金陵的鋪子也算有起色。
隻是金陵大族一直不認咱們家名號,在您入主文選司後生意這才有起色。’
這就是商鋪,後麵沒有一個強力的官員護著,想在異地立足簡直難如登天。
徽商和山西商人的崛起不但受到當地地理環境的影響更是朝廷官員權力到地方上的體現。
‘雖然時間短,可也收了不少有意思的消息。
金陵王家這兩年悄悄入了不少土地,除了史家,賈家和薛家都有良田讓渡到王家。
連賈家的祭田都在減少,賈家金陵各房卻如同睜眼瞎般無視。’
祭田是世家大族最後的底線,在官場行走難免會因為各種原因行將踏錯。
真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祭田不在抄檢之列,也算給後世子孫,其它房頭生存進學之基。
當然涉及到造反,滅族之罪,祭田也不會幸免,隻是這種情況少之又少。
韓彬到底反應快,‘東家!’
王寧遠搖搖頭,‘無礙,王子騰在毒辣如今也於咱們無害。
既然我敢收,自然有拿捏他的辦法,借著京察收拾他幾個棋子還不容易。
隻是賈政讓人看不清,他那位夫人的所作所為,賈政母子倆真的毫不知情嘛?’
張老拐嗯了一聲,揪住胡子,不太自信的說道。
‘聽留在金陵的賈家其它房頭露出來的意思,他們對於留在金陵守護祖產頗有怨言。
這幾年對於族中分紅更是不滿,抱怨聲更是越來越少響。’
就著賈家的事,三人又聊了不少,直到畫冬來催說夫人醒了,王寧遠這才送走韓彬兩位。
伺候著媳婦洗漱,陪著用了暖胃湯,還將賈家的事當秘聞說著當笑話。
張穗也隻是說了一句,‘全都是不孝子!’
天剛亮,媳婦就嚷嚷著餓了,大清早的就想吃博山酥鍋。
這玩意怎麼不得十來個小時,這不是難為人嘛!
王寧遠趕緊去安排廚房做起來,可也不能讓媳婦等一天不是。
哄著伺候完洗漱,張穗這才開口。
‘酥鍋就晚上吃吧,早上就喝點玉米麵糊糊,蘿卜豆腐丸子,再來點爽口的鹹菜。’
王寧遠能怎麼辦,自己媳婦自己疼。
突然成了保護動物,這種小性子使出來也沒出乎王寧遠的預料。
畢竟這種事在後世經曆過一次,那次的飲食口味變換,王寧遠可是記憶猶新。
趕緊安排著,年根下加上得了賞,廚房裡動作自然不慢。
早飯才用過,倆口子才在屋裡溜達兩圈,皇後娘娘的賞賜就到了府裡。
皇後娘娘這次可是夠大方的,四馬車的賞賜,吃穿用度無一不包。
更是還送來一位宮裡的老嬤嬤,是照顧孕婦,嬰幼兒的好手。
送來了哪裡還有推掉的可能,張穗接待老嬤嬤和幾位皇後娘娘的身邊人。
王寧遠則是接過太監送來的賬目開始接手本該屬於媳婦的公務。
一大攤子,隻有走上正路,才能輕鬆些。
這種打基礎,立規矩的時候自然不能怠慢。
雖然這點事對王寧遠不算難,可也不能捆住自己的手腳不是。
讓躲夏徹底接手,王寧遠在一邊將不合理的地方指出修改也挺逍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