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改革血淚九(1 / 1)

一身金黃鎧甲的雍慶帝在五軍都督府的官員擁簇下再次出現在百官麵前。

行禮後,等陛下坐下,百官才依次落座。

主位上陛下身後那位手握刀柄,長相如同張飛一般的將軍立馬凸顯出來。

那裡不該是祁秉忠嘛,禁衛軍將領換了。

果然在對麵臉色鐵青的王子騰下手坐著的正是頂盔摜甲的祁秉忠。

王子騰的臉色能好看才怪,京營節度使,三大營調軍他居然毫不知情。

深耕多年的京營,原來自己隻是一個空架子,一個傀儡。

若他還不能有新的履職,不多的心腹將領該如何安置?

以後還如何在朝堂立足!

王子騰眯著眼睛看向內閣首輔幾位重臣的位置。

隻要王家的根還在金陵,江南的士紳集團有的是法子製約王家。

王子騰若是不整合四大家族的有生力量,想掙脫江南集團談何容易。

王寧遠突然對甑家感興趣起來,這個不顯山不露水豪門才是金陵的定海神針。

隻要甑家在,江南起碼還能維持必要的平衡。

隻要甑家有異,江南必將分出無數山頭。

這個世界還真是奇妙,內裡總是有千絲萬縷的聯係。

看似抽出一根木條建築會立馬倒塌,可在木條背後總會還連接著一個木條。

它們互相製約,卻又互相依存。

也不知陛下揮出這柄利劍效果如何,是劈開風浪,還是劃過水麵後又恢複平靜。

果然還有菜未上,隻是這量是不是也太少了,一小碗野山菌燉雞肉,一小碗糠蘿卜燉羊肉,一小碟野菜蒸麵。

端起麻油聞聞,味道不錯,可見夥夫是有底子的。

隻是雞肉是不是過份了,怎麼除了脖子就是雞架,雖然香氣撲鼻,可也不能一塊肉不給吧。

王寧遠伸著脖子一看,相鄰的兩桌也沒強到哪去。

拿起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還真是濁酒!

麻油往蒸麵上一倒,王寧遠就開始慢慢的用餐。

陛下絕對是有意的,麵條色相差點卻筋道十足,不錯!

這羊肉就不能多煮幾分嘛,膻味其大不說,還十分有嚼頭。

那些老臣可有苦頭嘍!

顛簸了一下午的百官有了食物墊底,臉色這才好了起來。

雍慶帝端起酒杯走到相對的四列矮桌中央。

百官們雙手捧杯等著陛下。

‘此次演武沒有提前告知眾位愛卿,是朕之過。’

說完雙手捧著酒爵對著左右兩邊示意,將酒一飲而儘。

等百官們將酒滿上,雍慶帝歎口氣。

‘雖然演武並未達到朕所期望,可也算有所得。

隻是以後朕在向戶部要銀子必會更加艱難。

夏愛卿削減各處開支,如今卻養出如此軍兵是朕之過。’

說完雙手舉起酒爵再次一飲而儘。

君辱臣死,陛下都認錯了,總要有人為邊軍和京營的腐爛負責。

至於這鍋誰背,可以溝通交換嘛!

‘朕一向賞罰分明,此次演武中同樣有軍紀嚴明、帶兵有方的軍中翹楚。

大同總兵徒閣何在?’

徒閣一身頂盔摜甲,腳步從容的走到雍慶帝一丈外,單膝跪地,聲音洪亮的回答道。

‘末將在!’

雍慶帝招招手,‘徒總兵,來!’

雍慶帝拍拍徒閣的手臂,‘既然賞罰分明,朕也不吝嗇。

不過朕也窮,希望愛卿不要嫌棄。’

‘末將不敢!’

‘朕特意從京城給你挑了一所宅院,整修完畢後愛卿即可將家眷安置在內。’

雍慶帝一把拉住即將下拜感謝的徒閣。

‘朕也知道大同鎮下軍屯有限,特在遼東給你留出一片土地。

樹大分叉,總不能軍士在前為國守邊,家眷卻還餓著肚子。

放心前往遼東的軍中家眷,朕會從內帑中給他們購置牛羊耕犁。

來給徒愛卿上酒。’

徒閣能不明白什麼意思嘛,再次單膝跪地感謝雍慶帝。

隻是看著手裡的酒,卻又明確的拒絕道。

‘陛下,末將有令在身,有軍法在前不得飲酒。’

徒閣手裡已經捧著倒滿酒的碗,雍慶帝和百官也都笑眯眯的看著。

徒閣一咬牙將碗裡的酒一飲而儘。

‘謝陛下賜酒!’

王寧遠這次可看清,也聞的真切。

徒閣飲的酒明顯就和自己桌上的不同。

雖然是濁酒,王寧遠還是將最後一點全部倒進酒杯。

到底還是在軍中,有這麼一壺酒已經算是不錯。

沒見雍慶帝也是隻喝了一壺就再也沒動酒爵嘛!

無論文武大臣都是好演員,更會替自己揚名。

百官們開始互相走動,聯絡感情或者談論局勢時,有眼明的已經看到徒閣光著上身在受軍法了。

軍中法度文官雖不能說全部知曉,可了解個大體還是沒問題。

徒閣按軍法來說沒資格在中軍大營受軍法。

大家又都是明眼人,軍棍打在徒閣的身上到底有沒有假還是能看的出。

這出戲到底是給軍中將士看的,還是給文武百官看的,或者兩者都有那就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嘍。

既然百官都到了居庸關,總要拿出些真材實料展示一番。

夜裡王寧遠聽著大帳內的呼嚕聲、磨牙聲、夢話聲也是翻來覆去。

感覺自己剛入睡,外麵的鼓聲已經響起。

在軍中可就沒有那麼多講究了,隨意用清水洗洗臉,漱漱口。

更沒人替你整理頭發,這披肩長發真是讓人煩惱。

還在煩惱的不止王寧遠一個。

在將士嘶吼喊殺的聲音裡,端著米粥,拿著窩頭就著醃菜吃早飯也彆有一番風味。

百官騎馬跟在陛下龍輦後到了演武的山頭。

遠處山頭下整齊列隊的千人隊還能勉強看清,可一會分散演武的時候能看清什麼。

果然地位不夠就沒有人權,禦座周圍的重臣手裡可都拿著單筒望遠鏡鏡呢。

王寧遠的視線裡,山頭內如何排兵布陣的根本看不清。

隨著五位手執令旗的旗官舞動令旗,攻防也立即開始。

山頭上的軍寨明顯是提前搭建的,哪怕守方占著優勢,依稀能夠看到有軍士扛著麻包在加固軍寨。

這不明顯的騎兵攻打守軍寨的步兵嘛,隻是一比五的比例是不是低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