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的眼底閃過了一抹被拆穿的羞惱,厲聲道:“神算吳,彆東拉西扯,你還有什麼借口,都說出來!如果沒有什麼可說的,你要麼給大家算一卦,找出化解之法,要麼我們就要拆你的幡子了。”
神算吳默默地拿出了一個木盤,木盤之中撲了一層白白的大米。
“這是問米?”有人小聲說。
問米是夏國南方交州地界很流行的一種巫術,,能將亡故的親友靈魂召喚回來,與家人互動。
施法的神婆唱誦咒語,把陰間的鬼魂帶到陽間來,附身於神婆,便能與陽間之人對話。
在施法的時候會在旁邊放一碗白米,當地人稱之為問米。
後來問米之術又慢慢發展,變成神婆用一種木製的棍子,有些像機械臂的東西,在滿滿一筲箕的米中寫字。
活著的人問問題,死者則以寫字的方式回應。
“不太像,先看看。”
神算吳雙手掐訣,口中念念有詞,但他念誦得太快了,聽不清到底在說什麼。
雖然念得快,但卻帶著抑揚頓挫,他將雙手在那木盤上麵輕輕地劃了一下,木盤裡的米竟然自己移動了起來,慢慢地形成了一個字。
那個字有點複雜,眾人都伸長了脖子,想要看清楚一點,免得看錯了。
那個字一筆一劃地慢慢出現,眾人的眼珠子都快瞪了出來。
“荊?”
“這是荊州的荊字?”
“這什麼意思啊?”
沈俊看到那個字的時候就懂了,默默地側過頭來,看向了萬穗。
萬穗吞了口唾沫。
真是吃瓜吃到了自己家啊。
這個荊字不就是說的她嗎?
她是荊州牧啊!
可千萬彆把後麵兩個字也給一起寫出來,那不就是明牌了?
潘家的中年男人皺著眉頭問:“神算吳,你寫個荊字是什麼意思?”
“諸位的血光之災想要解,就在這個荊字上,至於這個荊字究竟是什麼意思,恕我法力不夠,窺探不到那麼多天機。”
沈俊湊到萬穗的耳邊,壓低聲音說:“這人還真有點東西。”
“嗬嗬,神算吳,你寫個莫名其妙的字,也不解釋,算什麼神算?”
潘家的子侄們也嗤之以鼻道:“我看你就是隨便寫了一個字來敷衍我們!”
“大家難道相信這是他算出來的?我來寫個神字,是不是說明到時候有神明會來幫我們啊!”
“把他的幡子給撕了!”
“我來動手!”有個潘家年輕人扔出了一把飛刀,眼看著就要將對方的幡子給斬斷。
突然“當”地一聲響,一粒石子兒飛了過來,打在了那飛刀上,將刀給打得一歪,插進了旁邊的磚牆之中。
“誰?”
“嗬嗬,年輕人,不要這麼衝動。”一個老者緩緩走來,臉上帶著微笑,鶴發童顏、仙風道骨,看起來和藹可親。
他身邊跟著一個年輕人,那年輕人似乎是他的徒弟,也是他的保鏢,剛才那石子兒就是他扔出去的。
“你是什麼人?”潘家的年輕人語氣不善地問。
那潘家中年人卻臉色一變,怒斥道:“住口!不得對楊大夫無禮!”
潘家的年輕人一頭霧水。
楊大夫是誰?
一個醫生?
那又如何?我們家裡就有靈醫,而且醫術還很高超,這人能和我們家那幾個比?
潘家中年人連忙迎了上去,對他微微欠身,客氣地說:“楊大夫,剛才我家小孩子無禮,還請您看在他年少無知的份上,不要和他一般計較。”
“哪個楊大夫啊?”有圍觀路人低聲問,“怎麼讓潘家人怎麼恭敬?”
“你連楊大夫都不知道?疲門泰鬥啊,當年鬼手神針楊謙知道吧?”
“知道啊,那可是傳說中的人物。”
“那是這位楊大夫的父親!”
“我想起來了,是不是一年前用一條七彩怪蛇製作成靈藥,救了西北左家家主性命,為他延壽十年的那位神醫?”
“沒錯,就是他!”
“怪不得,這樣的神醫,當然要畢恭畢敬,誰知道自己家會不會有人生病,需要求到人家門下呢。”
“即便家裡沒有人生病,這樣的人也不能得罪,說不定就被哪個想要討好他的世家大族當做伴手禮了。”
萬穗心想,怪不得這麼眼熟呢,原來這是當時在萬合堂遇到的那位坐堂大夫啊。
她當初還拿了一條七彩怪蛇的蛇屍去賣,差點被不識貨的店員給當成騙子趕走,但他和萬合堂的掌櫃老徐慧眼識珠,一眼就看出那是妖怪屍體,價值很高,便花重金買下了。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