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月喜宴都比較簡單,喜宴不到下午一點鐘便結束了。
今天是李鐵錘大喜之日,按理說應該在家裡休息一天。
但是。
祖國尚未富強、美帝尚未打倒、農業生產尚未完成、土地沒有耕完、這個月的耕種目標還沒達標....咱李鐵錘怎麼可能休息!
送走了賓客們之後,李鐵錘喊上白得寶和那幫子拖拉機手,開著拖拉機在廣袤肥沃的田地裡忙活了一整個下午。
一直到晚上才回到小院。
此時李母和柳晏荷已經做好了晚飯。
經曆了婚禮,柳晏荷也很快從一個姑娘轉換成了小媳婦兒。
她在知青點生活了那麼多年,早已不是當年那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女學生了,做起家務活十分嫻熟。
看到李鐵錘回來,柳晏荷迎上去接過帆布包,掛在門口。
打了一盆水端過去。
“飯菜馬上就好,你先等會。”
所謂的飯菜就是中午的剩菜折合在一塊,樣子有些難看,但是味道卻相當不錯,比得上後世的大餐了。
吃飽喝足,已經接近傍晚,一家人搬著凳子來到碾場裡,看了一場電影。
漆黑的碾場裡,柳晏荷忍不住緊緊攥住了李鐵錘的手,斜靠在他寬闊的肩膀上。
從今天開始,她不是一個人了。
此時此刻。
京城一座大型工廠裡一處偏僻的小屋子裡。
昏黃的燈光下,一位中年人端坐在寫字桌前。
他身材消瘦,身上的灰色中山裝已經洗得泛白了,看上去有些寒磣,身上那股威勢卻是上位者獨有的。
在以往隻要他板起臉子,那幫下屬個個都噤若寒蟬,在背地裡稱呼他為柳老虎。
此時這頭老虎拿著一頁信件翻來覆去的看。
稿紙上娟秀的文字,很是柔弱,卻像一記記重錘,將他這頭下山猛虎敲成了一頭病老虎。
“女兒結婚了,咱們這兩個當爹、當娘的,竟然不能參加她的婚禮,真是妄為父母啊。”
中年人仔細摩挲著信紙,臉上浮現出一絲痛苦之色。
坐在他身旁的那個中年女人雖然也是四五十歲的年紀了。
但是很顯年輕,齊耳短發被卡子彆了起來,她身穿一套整齊的藏藍中山裝,上衣兜彆著一支鋼筆,顯得很是乾練。
中年女人輕輕的幫他捶了捶肩膀,歎口氣說道:“咱們兩個這種狀況,女兒肯定能夠理解。”
她停頓片刻,接著說道:“再說了,這樁婚事我本來就不讚成,知青遲早是要回城的。
到時候女兒回來了,還要上大學,還要參加工作,怎麼可能在那窮山溝裡呆一輩子。”
中年人知道媳婦兒的想法,沒有多說什麼,指著信紙上的那個名字說道:“晏荷嫁的男人名叫李鐵錘,這名字聽起來就很有力氣,應該是個好人。”
“好人?我看啊,應該是個粗人,父母但凡有一點文化,怎麼會給子女娶這麼不靠譜的名字。”
女人一想起女兒的婚事,心口窩子就悶得慌。
他們一家都是有文化的人。
柳晏荷現在卻嫁給了一個土老包社員。
這怎麼行呢。
她下定決心,等柳晏荷能回城了,就讓她跟那個土老包分手。
當然了,這個想法不能告訴老柳。
他這人思想古板,太過傳統了,一直秉持女人就應該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想法。
中年女人唏噓了一陣子,打了洗腳水,放在了地上。
“老柳,來,我給你洗腳吧。”
夜漸漸深了。
烏黑就像是一張絨毯,將整個靠山屯包裹住了。
看完電影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
回到小屋內,李鐵錘轉過身將門插上,準備迎接自己的洞房花燭夜。
剛轉過身,卻看到柳晏荷端了一盆子水擺在了地上,然後來到漢子身前蹲下。
“乾什麼?”見柳晏荷給自己脫鞋,李鐵錘嚇了一跳。
“鐵錘哥,你勞累了一天,我給你洗洗腳吧。”柳晏荷仰著臉衝李鐵錘笑了笑。
“啊?!”李鐵錘饒是見過世麵,此時也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誒誒誒,彆動,俺自己來....”李鐵錘連忙抬腳。
讓女同誌洗腳,咱李鐵錘消受不起啊,
要是放在後世,至少得被寫一篇小作文。
柳晏荷聞言,臉色頓時白了幾分。
她皓齒輕輕咬住嘴唇,一雙烏黑眸子裡眼淚珠子滴溜溜打轉。
那副委屈的樣子,看得李鐵錘有些心疼。
剛結婚,就把媳婦兒惹哭了....李鐵錘一把拉住柳晏荷的胳膊,讓她坐在床上。
“俺不讓你幫俺洗腳,是照顧你,你咋還不願意了呢!”
柳晏荷好一會才停止啜泣,擦擦眼角淚水,小聲說道:“在我們家,每天晚上我娘都會給我爹洗腳。我娘說了,女人給丈夫洗腳,是傳統。”
還有這種傳統?
咋沒流傳下去呢?
“好了,彆哭了,洗就洗吧,多大個事兒啊,讓彆人聽到了,還以為我欺負你了呢!我讓你洗還不成嗎?”
李鐵錘的大腳伸出熱水裡,柳晏荷此時歡樂了起來,抿著嘴問道:“水溫怎麼樣?”
柔若無骨的小手不停的在粗大的腳掌上揉捏著。
雖然技術有些生疏,但是認真程度是那些高級技師師傅們沒有辦法相比的。
“正好。”李鐵錘舒服得眯起了眼睛。
咳咳,傳統文化也不一定都是糟粕,像這種傳統應該流傳下去嘛。
洗了腳,柳晏荷將大腳丫放在腿上,拿起毛巾細心地擦拭乾淨乾淨,找來一雙鞋子。
柳晏荷站起身剛要把洗腳水倒了,就被李鐵錘拉住了。
把她按到炕上,李鐵錘趿拉著鞋子,倒了洗腳水,又打來一盆涼水,拎起熱水瓶懟了熱水。
試了試水溫,剛好合適。
他伸手就要去脫柳晏荷的鞋子。
“乾嘛呀?”柳晏荷下意識的縮回腳。
李鐵錘一把抓過腳丫,不由分說將鞋子脫掉。
“現在講究男女平等,你給俺洗了腳,俺也要給你洗腳。”
“哎呀,這可不行,哪有男人給女人洗腳的。
公社裡的那些大娘講了,男人給女人洗腳,是要倒黴的。”柳晏荷慌忙起身,這要是傳揚出去,她還活不活了?
“啥倒黴啊,俺洪福齊天,運氣爆棚,誰要是想讓俺倒黴,俺就讓他先倒黴。你坐好了。”
李鐵錘拉過柳晏荷的手,不由分說,將她按在炕上,三兩下扒下鞋子。
柳晏荷感動得差點哭了出來:“鐵錘哥,你對我真好。”
“你是俺媳婦兒,要給俺生娃子的,俺當然得對你好了。”
柳晏荷的腳丫婉約動人,宛如藝術品一般精致,叫人流連忘返。
特彆是每一個趾頭像是清晨的露珠般晶瑩剔透,都顯得那麼可愛和靈動。
李鐵錘忍不住食指大開——盤了起來。
柳晏荷紅暈從雪白修長的脖頸爬上了臉頰。
那絕美的嬌靨上紅暈遍布,香汗淋漓,烏黑秀發一縷縷的粘在額頭和臉頰上,微張著紅潤的小嘴喘息。
她覺得糙漢子是故意的。
洗完了腳丫,倒掉水之後,李鐵錘拿了香皂洗了手。
“按照傳統,咱們現在應該.....”
李鐵錘脫掉衣服,將她攬到炕上,笑著問道:“媳婦兒,你想不想知道我們拖拉機是如何播種的嗎?”
“拖拉機播種....想!”柳晏荷用力的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