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錘同誌,我們營就駐紮在鬆原郊區,有空的話,希望你以後能多多去做客。”
“一定,一定!”
李鐵錘將張營長送進吉普車後,雙手緊緊握住閩中會的手。
“老閩,俺啥時間能去拉磚頭。”
看著一臉財迷的李鐵錘,閩中會很難把他跟剛才那個高節亮風的拖拉機手聯想到一塊。
李鐵錘此時相當的迫不及待。
就在剛才,張營長參觀了蓋房子工地後,提出了一個大問題。
那就是土柸房屋,沒有磚頭房屋結實。
李鐵錘當時就向張營長訴苦。
在靠山屯周邊壓根買不到磚頭,城裡麵的磚廠需要專門的票券,才能購買磚頭。
說來也巧,前陣子營地裡翻新房屋,拆掉了好幾間舊房屋,留下了不少磚頭。
張營長表示可以把這些舊磚頭送給李鐵錘。
這種好事,咱李鐵錘自然是一口氣答應下來了。
閩中會抬眼看看正等著施工的工地,點點頭說道:“下午吧,你多帶點人去。”
“張營長,老閩,好人呐。”
吉普車遠去,李鐵錘一直揮舞著手,等看不到車屁股,這才放下來。
白書記抽著旱煙袋走上前:“鐵錘,你到底乾啥大事兒了,部隊的同誌又是送獎狀,又是送錢,還送磚頭的。”
“俺也不知道啊,可能是前陣子俺鼓搗出來的那個煤氣罐炮吧,老閔拉到了部隊上,被部隊領導看中了。”
因為在表彰中兵沒有提及到煤氣罐炮的名字,李鐵錘此時依然不能確定,隻能將自己的推測講出來。
“隻是煤氣罐炮??”白書記覺得李鐵錘不老實。
那個煤氣罐炮,他也研究過了,構造簡單,沒啥技術含量,哪能入得部隊同誌的眼。
肯定是有彆事兒。
那些社員們卻不這樣想。
一個煤氣罐炮就得到了這麼多獎勵。
李鐵錘能造出來,他們也行啊。
勞動人民智慧高。
一時間,那些社員們開動腦瓜子,想出了各種各樣的新鮮玩意。
什麼可以發射子彈的彈弓(把石子替換成子彈。)
什麼木製飛機(王木匠製造,從來沒有起飛成功。)
公社裡的創新氣氛高漲,出現了家家戶戶搞發明的局麵,可謂是百花爭鳴、百花齊放、百花爭豔。
社員們見麵問話,不再問你吃了嗎?而是問今兒又發明了啥?
要是照此下去,要不了幾年,靠山屯就能成為發明之都,各種新奇的小商品無數,後世沒有義烏什麼事兒了。
一直到白得寶發明出了西瓜地雷,把白家莊偷瓜的二憨子炸得頭發全燒光了,白書記和公社領導才意識到危險性,連續開了幾次大會,刹停了這股‘創新發明’風氣。
這些都是後話了。
李鐵錘現在的任務是趕緊把那些磚頭拉回來。
縣城距離這裡,有大幾十裡路,磚頭又特彆重,靠毛驢車是不可能了。
李鐵錘來到農機站將借用拖拉機的想法講了一遍。
“鐵錘同誌,你現在可是得過嘉獎的人員了,這些磚頭又是部隊同誌送給你的,咱們農機站應該幫這個忙。”
周站長沒有任何猶豫,當時就派遣了兩輛拖拉機拉上車鬥,跟著李鐵錘一塊錢前往縣城營地。
因為要裝卸磚頭,李鐵錘又喊上了柳晏荷,鐵鉤和鐵梅,大哥得到消息也前來幫忙。
經過一下午的忙碌。
蓋房子需要的磚頭全都運到了荒坡上。
翌日。
一大早。
伴隨著一陣劈裡啪啦的鞭炮聲。
蓋房子工程正式開始。
這座房子是靠山屯第一套磚瓦房子,所以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就連二道溝子的牛壓茬也乘著毛驢車來參觀了一次。
“苟日的李鐵錘,本事倒是不小。”
牛壓茬的大兒子也在蓋房子,使用的依然土柸。
身為公社一把手,牛壓茬跟縣城關係也特彆好,倒是能夠搞到磚頭。
但是
那些事情畢竟上不得台麵,要是讓彆人看到了,肯定會覺得他以權謀私。
李鐵錘的磚頭是老大哥贈送的,便不存在這個問題了。
牛壓茬這個支書,第一次感覺到自己還沒一個拖拉機手逍遙自在。
傍晚。
天邊的火燒雲燒得正美。
勞累了一天的李鐵錘回到了家裡麵。
看到二姐正在陪李母嘮嗑,打了個招呼後,準備打水洗個澡。
“鐵錘,過來下,你二姐有事兒想找你。”
還沒有走兩步,被李母喊住了。
李鐵錘搬把椅子坐在他們對麵。
二姐李鐵花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開口,麵色赤紅支支吾吾了好一會,也沒有說出一句話。
李母歎口氣,看著李鐵錘說道:“你蓋房子用了磚頭,那些土柸不是剩下來了嗎。
你二姐家就一間破屋子,牆壁也快坍塌了,所以她想把土坯拉回去,蓋一間新屋子。”
聞言,李鐵錘皺了皺眉頭。
“那些土柸送給二姐倒是沒關係,可是蓋房子不是用土柸就可以了,還需要木梁,還需要彆人幫忙。
白大有整天不著家,隻憑二姐一個人,恐怕是沒辦法把屋子蓋起來。”
公社裡的社員確實淳樸,但是不是傻子。
事實上在鄉村裡有一條潛規則,你幫了彆人,彆人才會幫你。
李鐵錘蓋房子,之所以那麼多人來幫忙,是這些年他身為拖拉機手,經常順手幫鄉親們耕地,有時候上山打獵,也會送給鄉親們一些。
白大有是個懶漢,還常年不在村子裡。
二姐雖然在生產隊乾活,她一個女人家家,如何能維持跟鄉親們的關係。
二姐李鐵花咬了咬嘴唇,低著頭說道:“兩個孩子越來越大了,一間屋子怎麼著也不夠住。
沒有人幫忙,俺可以自己慢慢蓋房子。俺不相信了,俺能把孩子拉扯這麼大,怎麼可能連屋子都蓋不起來。”
看著堅強,倔強....甚至有些愚蠢的二姐,李鐵錘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
李母道:“鐵錘,你二姐家的情況你也清楚,能幫一把就幫一把吧。”
“行吧,俺明個把土柸給你家拉去。”
李鐵錘很清楚二姐是不會改變主意的,一口答應了下來。
李鐵錘站起身去洗澡了,二姐李鐵花看著李母說道:“娘,俺是不是太沒用了,嫁出去了,還得拖累家裡麵。”
“你這孩子說的是啥話啊!”
李母一邊納鞋底子,一邊說道:“過日子哪有一路順遂的,誰還能不遇到一點困難。”
二姐悄悄扭過頭去,用那張粗糙的手掌擦了擦眼角的淚水。
柳晏荷得知二姐要借李家的土柸蓋房子,也表示支持。
“二姐一個女人要帶著兩個孩子,還要養活白大有的老娘,日子過得挺不容易的。”
“是啊,俺也曾勸過二姐離婚,她死活不同意。”
李鐵錘麵對凶狠的野豬能夠毫不皺眉頭,對於自己的親人卻沒辦法狠下心腸。
特彆是在原主小的時候,李老爹和李母整天在田地裡勞作,是二姐一手把他帶大了。
柳晏荷將書本放回桌子上,鑽李鐵錘的懷裡。
“你是男人,不懂女人的心思。
一個女人要是認準了哪個男人,會一心一意對他好,把一切都交給他。”
李鐵錘笑著問道:“那你認準俺了?”
“嗯!”柳晏荷的小嘴湊上來,啃在了那大大的嘴唇上。
嘶嘶
啦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