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二嬸子的圖謀,堂兄李鐵杆(1 / 1)

拖拉機耕地總是一件累人的活計。

雖然開拖拉機的是李鐵錘,柳晏荷大部分時間隻要配合就好了,依然累得氣喘籲籲的。

她劉海黏濕在頭皮上,小臉紅通通,嘴巴微張快喘不過氣來了。

即使如此勞累,柳晏荷還是強撐住身體。

將被子墊在了屁股下麵,雙腿蹬得很高,有點像是做體操。

看到小柳姑娘在忙碌,李鐵錘好奇的問道:“媳婦兒,你乾啥呢?”

“.....公社裡的婦女主任白日產,告訴我,這樣能早點懷上。”

柳晏荷講起這些話聲音有些發顫,她感覺到在糙漢子麵前丟大臉了。

李鐵錘:“.......”

其實想想倒是能夠理解。

這年月提倡人多力量大,婦女主任的一個重要任務,就是給公社裡那些新婚小媳婦兒普及男女知識。

這是一件非常有必要的事情。

五多年前,靠山屯公社裡的李鐵杆夫婦結婚七八年也沒有孩子。

公社裡的那些老婆子背後都在議論鐵杆媳婦兒是個不會下蛋的老母雞。

李鐵杆三代單傳。

不能讓香火在自己這輩斷了,天天在家裡跟他媳婦兒生氣,甚至鬨起了離婚。

公社白書記知道後,勸他們到縣城醫院檢查一下,看看到底問題出在誰的身上。

李鐵杆兩口子賣掉了三隻老母雞和二十多個雞蛋。

來到了縣城醫院裡麵,找到了最負盛名的婦產科專家。

老專家被他們的精神打動。

使出渾身解數對兩人進行了檢查,縣醫院裡麵所有的高精端儀器都用了一遍。

結果卻讓老專家百思不得其解。

這兩口子全部都正常,男的能當牛連續耕十畝地,女的屁股大得能生七八個娃子。

老專家的胡子差點拽斷了,也想不明白到底為何會出現這種情況。

這時候一個有經驗的中年女護士突然問了一句話:“你們兩個過夫妻生活嗎?”

“過啊”兩人異口同聲。

“怎麼過的?”

“就是躺在床上唄,還能咋過啊。”

“......”

得。

感情結婚兩人結婚年,就沒有行過夫妻之禮。

老專家當時真為自己的胡子感到惋惜。

這事兒傳揚出來之後。

公社裡麵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立刻安排婦女主任白日產對全公社已婚女社員傳授男女知識。

免得因為知識不足,影響了靠山屯的人口出生率。

柳晏荷被婦女主任白日產教育夫妻之事兒,就成了順理成章的事兒。

既然是科學上的事兒,咱李鐵錘也隻能聽之由之了。

柳晏荷這會也歇了過來,似乎想起了什麼,小聲說道:“最近一陣子,我覺得鐵鉤好像有點不對勁,在家裡不喜歡說話了,上課也不積極。”

“他就是這種性子吧。”

鐵鉤的性子比較木訥,李鐵錘也沒有在意,兩人閒聊幾句,見天色已晚便起了床回了李家。

畢竟現在新房子尚未完全竣工,李鐵錘跟柳晏荷沒有搬出來住。

李母此時在屋裡急得直轉圈。

“俺聽鐵梅講鐵錘回來了啊,這都兩三個小時了,怎麼不見人影呢,不會是出了什麼事情吧。”

“你啊,淨閒操心,沒看到兒媳婦兒也沒回來嗎?兩人肯定去新房子裡了。”今天得知鐵錘要回來,李家奶奶也穿戴整齊,坐在了堂屋的靠椅上。

“就算是去新房子那裡,這也該回來了,不行,俺得去瞅瞅。”

“瞅什麼瞅!你不想抱孫子了?”

“你是說他們....”

李母這才恍然大悟,拍著腦門子說道:“哎吆,娘,還是您通透,俺差點辦了錯事兒。”

“啥錯事兒啊。”

這時候,李鐵錘帶著柳晏荷從外麵進來,剛好聽到李母的話。

“沒啥,沒啥。”

李母掩飾兩句,走上前上下打量李鐵錘:“鐵錘,你好像瘦了不少啊。”

李鐵錘:“......”

農機站跟建造廠的夥食再怎麼著也比公社裡好許多,怎麼可能會瘦呢。

這也許就是有一種瘦,叫做母親覺得你瘦。

馬上就要晚上了,一家人扯兩句閒話,李母準備去做飯。

剛出門,便看到李建雙和二嬸子走了進來。

二嬸子走到門口就衝著李母笑:“大嫂,忙著呢,你看看,你年紀也大了,拎水這種重活兒,讓孩子們乾唄。”

二嬸子走上前,接過了水桶,吭哧吭哧拎到了廚房裡麵。

她裝出一副很累的樣子,擦擦額頭上的汗水說道:“大嫂,你也甭謝我,誰讓我這人是個熱心腸呢。”

李母:“.......”

李母沉默片刻說道:“老二家的,那桶水是臟水,俺準備拎出去澆菜的,又被你拎了進來。”

二嬸子:“.....”

二嬸子扭過頭斜了一眼李建雙:“你一個大男人怎麼這麼沒眼力見呢。大嫂平日裡沒少幫助咱家,你怎麼不知道幫忙。”

李建雙平白無故挨了一頓罵,隻能尷尬的笑笑,拎著那桶臟水走出去了。

二嬸子平日裡彆說幫忙了,不搗亂就算是萬幸了,今天舉動卻非常反常。

李母這會也看出了端倪,隻不過裝作不知道,一直在那裡跟二嬸子閒扯。

二嬸子幫忙掃了地,刷了鍋,洗了菜.....這些平日裡就算是她在家都不乾的活,此時卻不得不捏著鼻子乾了。

見時間差不多哦了,李母笑著說道:“老二家的,公社食堂馬上要開飯了,俺就不留你了。”

“那俺走?”

“走吧。”

二嬸子扭過頭出了院子,正好碰到二叔李建雙拎著水桶回來。

李建雙:“......”

二嬸子:“......”

李建雙:“......”

二嬸子:“......”

啪!二嬸子猛地一拍大腿。

“俺好像被老大家的忽悠了。”

李建雙:“......”

他覺得自己這個媳婦兒好像有那麼一點點不聰明。

二嬸子感覺到李母是越來越難對付了,決定從薄弱環節入手。

這次進到屋裡麵,她直接找到了奶奶。

“娘,最近身體可好啊?”

奶奶眯了眯眼,看清楚是二嬸子,扶著椅子站起身,顫顫巍巍的走進了裡屋。

門緊緊關上了。

二嬸子:“......”

李鐵錘看到二嬸子在家裡上竄下跳,衝她招招手說道:“二嬸子,你到底有什麼事情,就直說了吧。”

二嬸子搓了搓手,尷尬的笑笑:“其實也沒啥事,就是為了恭喜你當上科長,這不,你叔叔跟俺專門給你送禮物來了。”

說著她給李建雙使了個眼色。

李建雙從懷中取出了兩個紅薯。

李鐵錘:“......”

他沉默片刻說道:“叔,你們家日子也不容易,這紅薯啊,你們就帶回去吧。”

聞言。

李建雙嗖的一下,將紅薯重新揣回了懷裡麵。

李鐵錘:“......”

二嬸子:“......”

躲在外麵的大黃:“......”

二嬸子覺得李建雙指靠不住了,隻能硬著頭皮說明來意。

“鐵錘,你看啊,你現在是大科長了,你堂哥還是個小社員,這不符合規矩吧。”

李鐵錘雖知道二嬸子彆有用心,但是沒想到她一開口就是王炸。

有些好笑的看著二嬸子說道:“啥規矩?你製定的規矩?”

“......不是,那個,你誤會了,俺沒想著讓你把科長的位置讓給鐵杆。”

李鐵錘:“你可以想。”

二嬸子:“真的?”

李鐵錘:“真的。你現在回家躺在炕上,怎麼想都可以。”

二嬸子:“.....”

李建雙感覺得二嬸子有惹惱李鐵錘的征兆,連忙打斷了二嬸子。

“鐵錘,你誤會了,其實你二嬸子僅僅是想讓你幫你堂哥安排一個工人職位。”

“僅僅是想安排一個工人....”李鐵錘突然笑了。

“二叔啊,你是公社裡的領導,應該清楚現在工人身份有多難得吧。”

“我知道,可是你不是科長嘛....”

二叔還要解釋,這時候奶奶突然推開門走了出來。

她二話不說抄起拐棍就朝著李建雙的腦門上夯去。

“李建雙,咱們老李家終於出了個出息的人物,你現在卻想拉鐵錘的後腿。今兒看俺不打死你。”

李建雙沒有想到奶奶會如此激動,隻能捂著腦門子一溜煙的跑了。

“奶奶,俺是你二兒子的媳婦兒啊。”

“俺打的就是你!”

二嬸子相依仗著以前的地位,想要再磨蹭一陣子,也被奶奶用棍子打出去了。

李鐵梅在旁邊看熱鬨,樂得直故障:“奶奶,打的好,打的好。”

李母聽到動靜,連忙上來攙住奶奶。

“娘,你這麼大年紀了,用不著跟老二家兩口子生氣。”

“俺也不想啊,但是俺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咱們家祖墳裡剛冒了一股青煙,就被這些人澆滅了。”

奶奶拉住李鐵錘的胳膊說道:“鐵錘啊,你現在雖然是乾部身份了,但是你要記住,千萬不能搞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放心吧奶奶。”

李鐵錘一口答應下來。

身為穿越者,要是再搞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那不是白穿越了嘛!

二嬸子和李建雙回到家,兩人都氣呼呼,連吃大食堂也沒有去。

李鐵杆在食堂裡連喝了八碗稀粥心混了個水飽,扛著鋤頭打著飽嗝,晃晃悠悠的回來了。

看到兩人都是一副黑臉樣子,李鐵杆難得說了句話。

“娘,你媽死了?”

“誒嘿,你這孩子咋說話呢。”

二嬸子抄起棍子要教訓李鐵杆,李建雙攔住她說道:“這孩子能說話就不錯了,你還想咋地”

二嬸子一想,還真是這麼回事。

她歎了口氣說道:“還不是為了你的工作嗎,你堂弟鐵錘當上了城裡的科長,俺想著讓他把你帶到城裡去。他非但不同意,還訓斥了俺一頓。”

李鐵杆也聽說了李鐵錘的事兒,憨厚的笑笑說道:“娘,俺在公社裡乾得挺開心的,壓根就不想進城,你少張忙這些事兒。”

說完,他扛著鋤頭就進了屋。

“誒,這孩子,你看看....”二嬸子氣得渾身發抖,拍著大腿說道:“建雙啊,咱們兩個都這麼聰明,咋生出了一個這麼笨的孩子呢!”

李建雙:“......”

他覺得自己算是半個聰明人。

啥?誰是真聰明人?

那肯定是李鐵錘啊,沒看到人家當科長了嗎?

第二天。

考慮到自己以後需要經常在縣城工作,房子也拾掇好了。

李鐵錘決定辦理新房喬遷儀式。

說是喬遷儀式,這年月條件簡陋,隻不過是請大家夥在新院子裡吃一頓罷了。

好在上個月的那些野豬肉李母早早的給醃上了,宴席隻要有肉,就是一頓豐厚的宴席。

公社的白書記,幾個生產隊長,還有婦女主任白日產,畜牧員白大奎全都來了。

讓李鐵錘沒有想到的是,二道溝子的支書牛壓茬也趕著毛驢車出現在了小院門口。

“牛支書,哎呀,你是大支書,工作那麼忙,還得勞煩你跑一趟。”

牛壓茬是外公社的支書,級彆比較高。

得知消息後,李鐵錘自然得親自迎接出去。

牛壓茬握住李鐵錘的手哈哈大笑道:“叔哇,俺是你侄子啊,叔叔喬遷新居,俺這個當侄子的哪能不來。”

“侄子.....”圍觀的那些社員們看到四十多歲的牛壓茬喊十八九歲的李鐵錘叔叔,都忍不住差點笑出聲來。

李建雙站在遠處,看到這一幕心中一陣唏噓。

自家的這個侄子看來是真光榮了。

以往李鐵錘口口聲聲稱呼牛壓茬為侄子,其中占便宜的意味更大一點。

搞得牛壓茬還挺不樂意的。

沒有想到,這才多長時間啊,牛壓茬竟然願意主動承認是李鐵錘的侄子了。

李建雙看看自己那個正樂嗬嗬幫著搬桌子的兒子,有些鬱悶搖了搖頭。

李鐵錘見李鐵杆跟以往那樣忙上忙下,笑著說道:“鐵杆,最近公社裡怎麼樣,有人欺負你沒有?

李鐵錘跟李鐵杆兩人雖然平日裡不常見麵,但是關係還算是不錯。

李鐵杆憨厚的笑笑:“沒有人欺負俺,那幫小子是跟俺鬨著玩呢。”

鬨著玩.....當著十幾個女社員的麵扒人家褲子也叫做鬨著玩?

李鐵錘清楚他的性子,也不便於多說什麼。

他轉過身正準備進屋招呼白得寶和白書記,突然感覺到胳膊被李鐵杆拉住了。

“鐵錘,俺娘就是那性子,你千萬彆聽她的。”

李鐵錘覷著那憨厚的麵孔,心中一陣唏噓。

二嬸子總覺得李鐵杆之所以沒有成家,是因為太過憨厚了。

她也不想想,人家姑娘知道李鐵杆有這麼個娘,誰敢嫁過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