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
李鐵錘跟劉隊長剛從馬公安那裡走出來。
看到張春豔踉踉蹌蹌的從國營飯館裡跑出來,感到有些好奇。
張春豔雖是知青,但是也吃不起飯館啊。
隨後便看到張雀德剔著牙挺著大肚子也出來了。
李鐵錘看看張雀德,再看看張春豔,總覺得兩人有什麼關係。
隻是他對張春豔並沒不關注,所以也沒有放在心上。
“老劉,這次回去後,你要召開一場大會,將獨眼龍這些年乾的那些事情都告訴社員們。
我帶馬公安前去尋找獨眼龍交待出來的那些證據。”
“你放心吧,鐵錘兄弟,俺聽你的。”
想起剛才的事兒,劉隊長就覺得有點難以置信。
獨眼龍和梁老大被帶回公社後,李鐵錘沒有理會梁老大,直接對獨眼龍展開了審訊。
他讓白得寶把獨眼龍關進倉庫裡,讓所有人離開。
片刻之後,李鐵錘再次出來的時候,表示獨眼龍已經招認了,現在可以做筆錄了。
劉隊長當時簡直驚呆了,要知道獨眼龍在解放前可是當過土匪的人。
解放後,為了調查他的情況,馬公安和縣城裡的同誌,也對獨眼龍展開了審訊。
可是無論那些同誌如何詢問,獨眼龍就是表示自己並不是土匪,而是被土匪抓上山的。
在這種情況下,獨眼龍才會被放掉。
現在李鐵錘竟然這麼輕鬆就讓獨眼龍招供了?
劉隊長懷著疑惑進到了倉庫裡。
還沒等他詢問,獨眼龍便迫不及待的將一切都交代了出來。
“老劉,你快記下來,俺當年確實當過土匪外四梁之一的秧子房掌櫃,還曾綁過票。
對對對,咱們二道溝子劉二蛋家的媳婦兒就是俺綁的,隻不過劉二蛋沒有現大洋交贖金。
俺把她媳婦兒扔到了後山的山崖下,後來大軍進山,那些炮頭,糧台,翻垛的,還有花舌子全都被崩了,隻有俺偷偷藏了起來,所以才沒有人知道。”
聽到這話,劉隊長倒吸了一口涼氣。
秧子房掌櫃在土匪中也算得上狠辣的角色了,專門負責關押人票。
秧子房掌櫃的重要職責就是以心黑手辣從秧子身上儘最大可能榨取油水。
稍有良心的人乾不了這個差事,必須是“手黑”之人才可以擔任。
“獨眼龍,你知道這事兒是大罪吧?可是不能胡亂承認的。”
直到現在,劉隊長還是不願意相信獨眼龍是一個真土匪。
獨眼龍哭喪著臉說道:“你咋就不相信俺呢,俺想起來了,劉二蛋的媳婦被俺扔在了後山的山崖下,現在你估計還能找到枯骨。
還有,當年大軍搜山,俺偷偷藏起了兩罐子現大洋,就埋在了俺爹墳頭東邊的老柏樹下麵了。”
此話一出,劉隊長的神情凝重起來,這些都是證據,隻要調查的話,肯定能查清楚。
但是。
問題的關鍵是....這貨為什麼會如此配合。
劉隊長道:“獨眼龍,李鐵錘對你動刑了?”
“那倒沒有,你也知道俺是秧子房掌櫃,啥手段沒有見過,當年俺用鍘刀直接鍘掉了東鄉周家兒子的胳膊呢。”
提起以前的事情,獨眼龍似乎又回到了光榮歲月,挺起胸膛,整個人精神不少。
“可你為啥這麼配合?”
“那...那李鐵錘,他不是個人!”
剛鼓起氣勢的獨眼龍,此時就像是被戳破的氣球一樣,瞬間泄了氣。
獨眼龍的眼神中閃爍出一絲膽怯,不安的四處看看,然後小聲說道:“李鐵錘要在俺的Dier上塗上紅糖。”
Dier是啥玩意劉隊長很清楚。
紅糖他也認識。
但是這兩樣玩意咋能放在一塊呢?
難道李鐵錘有什麼其他的愛好?
獨眼龍看出來他的疑惑,接著說道:“李鐵錘還要把俺領到螞蟻窩旁,讓俺趴在上麵......”
“跟俺想的一樣?”劉隊長臉色驟變,倒吸一口涼氣。
獨眼龍重重點頭:“就是你想的那樣。這個李鐵錘是不是太狠毒了?”
劉隊長想到獨眼龍的Dier上爬滿螞蟻的畫麵,一時間忍不住打了哆嗦。
他是民兵隊長,這些年也沒少收拾人,但是這種狠毒的手段,還是第一次聽說。
最關鍵的是,要是螞蟻給力一點的話,獨眼龍就可能會變成無Dier之人.....這比殺了他都可怕。
難怪這小子會如此痛快的交待出來。
想起獨眼龍的話,劉隊長看看身旁的李鐵錘。
無論如何也想不出,這小子相貌堂堂,怎麼可能乾出如此狠毒的事兒。
“鐵錘哇,要是獨眼龍不交代的話,你真準備那麼做嗎?”劉隊長有些不安的問道。
“哪能呢,紅糖多金貴啊,俺咋舍得浪費在他身上。”
“俺就說嘛,你也不能乾那事兒。”
“其實不用紅糖效果也一樣。”
“......”
劉隊長渾身遍生寒意,眼睜睜的看著李鐵錘背著手,帶著大黃消失在道路儘頭。
他一時間搞不明白,李鐵錘到底會不會那樣做了。
不過那都不關鍵,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把獨眼龍的罪行告訴公社裡的人,免得梁家莊的社員鬨事。
獨眼龍是真土匪的消息,通過二道溝子的大喇叭傳到了每個社員的耳朵中。
那些社員們對此都表示懷疑。
剛被抓了兩個人的梁家覺得這是李鐵錘的陰謀。
梁老大的媳婦兒再次把梁家社員召集在一塊。
“老三雖然不正經乾,但是肯定乾不出那些喪儘良心的事兒!”
梁家的人紛紛開始起哄。
“沒錯,他們明顯是欺負咱們家!”
“不能就這麼算了。”
“咱們去公社找牛壓茬算賬。”
劉隊長的大喇叭非但沒有解釋清楚,反而激起了梁家人的反抗。
幾個梁家人氣勢洶洶的跑到了公社裡。
牛壓茬正在詢問劉隊長相關細節,通訊員從外麵跑進來,著急忙慌的說道:“支書,不好,梁家人打來了。”
這年月民風彪悍,公社的領導處事不公的話,被社員收拾是很正常的事兒。
牛壓茬的上任周支書,因為了隔壁牛家莊牛得草的媳婦兒搞了破鞋,被牛家的人得知了,趁著兩個人鬼混,將他們堵到了屋子裡。
雖然周支書叫囂著自己是領導,隻是在關心女社員,憤怒的牛家人依然破門而入。
將兩人從屋裡揪出去,扒光他們的衣服後,在他們的脖子上掛上破鞋,用根繩兒牽著他們在公社裡轉了個遍。
第二天,周支書就被發現死在了公社裡,牛壓茬才算是當上了支書。
想起前任的遭遇,牛壓茬嚇了一跳,想喊民兵們阻攔,外麵已經傳來了噪雜的腳步聲。
情況緊急,他隻能跟劉隊長一塊將門關上,用桌子堵起來。
“牛壓茬,你跟俺滾出來!”
“敢乾埋汰人事兒,不敢見人了?虧你還是支書哩。”
“就你乾出的這些事兒,俺非得一逼夾死你不可!”
外麵傳來了喧鬨聲,梁家人將辦公室的那扇破木門拍得砰砰作響。
牛壓茬隻能扯著嗓子對外麵宣傳政策。
梁家人在二道溝子公社一向霸道。
現在自認為占了理兒,無論牛壓茬如何解釋,都沒有用。
牛壓茬躲在桌子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鬱悶的說道:“老劉,李鐵錘胡鬨,你也跟著他胡鬨。現在好了,梁家人不敢去找李鐵錘的麻煩,咱們兩個算是遭殃了。”
劉隊長解釋道:“支書,獨眼龍是真土匪,已經有了定論,你咋能把事兒推到鐵錘頭上呢?”
牛壓茬詫異的看了看劉隊長。
前陣子劉隊長對李鐵錘這個土匪還特彆有意見,這才幾天的功夫,竟然轉變立場了。
劉隊長接觸到他的目光,尷尬的說道:“俺是對事兒不對人。”
“行了,少咧咧了,咱們還是想著該怎麼脫身吧,俺可不想掛上破鞋被押走。”
牛壓茬能當上支書,自然有兩把刷子,很快鎮定下來,四處看看發現了後麵的破窗子。
窗子上的玻璃早就沒了,現在糊上了一張破報紙。
隻要從窗戶裡跳出去,就能夠逃走了。
牛壓茬跑到窗子旁,發現窗子比較高,就算是站在椅子上也翻不出去。
“老劉,你過來,俺騎你脖子上。”
劉隊長有些不願意:“支書,你要是逃出去了,俺咋辦?”
“你放心吧,俺出去後,立刻去召集民兵來救你。”
“俺是民兵隊長,這事兒不是該俺乾的嗎?”
“......”
牛壓茬沉默片刻,瞪著劉隊長說道:“劉隊長,這是咱們二道溝子公社委會的決定,你要是不服從,就是無視組織紀律。”
哐!
一頂大帽子扣上,劉隊長頓時說不出話來了。
他蹲下身,牛壓茬將近一百八十斤的身軀全壓在他的肩膀上。
劉隊長就算是身體結實也有點吃不消,身子開始晃悠起來。
“誒誒誒,老劉,你穩著點。”
“你快點....支書,你咋吃那麼胖呢。”
“......”
牛壓茬覺得劉隊長的思想覺悟有問題。
隻是現在不是計較的時候。
胖乎乎的小手扒拉著窗戶沿,牛壓茬兩條胳膊猛地用力,來了一個引起向上。
成了,他成了!
刺啦。
撕開窗戶紙。
牛壓茬看到了一雙大眼睛....還看到了眼角那黃燦燦的眼屎,接著看到了梁家老大媳婦兒的大臉盤子。
梁家老大媳婦兒:“......”
牛壓茬:“.......”
劉隊長:“支書,你咋還不往上爬啊,俺快累死了,俺告訴你,梁家那個婆娘可喜歡把扒男人的褲子了。”
牛壓茬:“.....”
梁家老大媳婦兒:“......”
“你給俺出來吧。”梁家老大媳婦兒突然伸出手,攥住了牛壓茬的脖子。
牛壓茬沒想到這老婆子如此之勇,猝不及防之下,被抓住了衣領子。
梁家老大媳婦兒用力就像是拔蘿卜一樣,把他拔了出來。
噗通。
牛壓茬摔在外麵,屁股腦瓜子摔得嗡嗡作響。
梁家老大媳婦兒一指牛壓茬:“姐妹們上,扒了他的褲子。”
牛壓茬:“......”
躲在辦公室裡的劉隊長:“.......”
梁家七八個老婆子一擁而上,老大解扣子,老二解皮帶,老三
牛壓茬流下了屈辱的淚水。
“大侄子啊,叔叔是替你背了黑鍋啊。”
就在這時,旁邊傳來一道懶洋洋的聲音:“吆喝,打野戰呢?還是群體野戰?”
吊兒郎當的聲音響起。
梁家的那些婦女同誌們扭頭看去。
隻見李鐵錘帶著馬公安還有十幾個民兵正盯著她們。
這些婦女同誌們目光在李鐵錘腰間的土噴子上滑過,互相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出一絲畏懼。
她們一個個從牛壓茬的身上爬起來。
個個麵帶不舍,似乎是錯過了什麼天大的好事兒一樣。
牛壓茬此時已經被蹂躪了一遍。
臉上青一塊紅一塊,標誌性的灰色藍布外套被撕裂了,紅色布條褲帶耷拉下來,隨著他站起身,左右晃悠。
馬公安看到牛壓茬跑過來,臉色頓時黑了,指了指他的褲帶說道:“老牛,先把褲子穿好。”
“啊....”牛壓茬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形象出了問題。
臉色變得赤紅起來,扭過身穿好了褲子,連忙跑過來,生怕那些婦女同誌再把他抓回去。
李鐵錘的到來在梁家人中引起了恐慌。
梁家老大媳婦兒安撫了他們幾句,挺起胸膛走上前,看著李鐵錘說道:“李鐵錘,俺家老三壓根不是土匪,你要是敢誣陷他,俺對你不客氣。”
梁家的那些人也舉起手叫囂起來。
他們之所以如此積極,一方麵是要發揚幫親不幫理的優良傳統。
另一方麵,梁家出了個土匪,對他們也有影響。
李鐵錘點上根煙。
嘶。
呼。
淡淡的抽一口,吐出一團煙霧。
“是不是土匪,咱們等會就能搞清楚了。
俺已經拿到了獨眼龍的口供,今天就是來尋找證據的。
梁家老婆子,你們要是再敢胡鬨,俺這槍說不好還會走火。”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了。
梁家老大媳婦兒看向馬公安:“領導,李鐵錘他嚇唬俺。”
馬公安小熊攤手:“槍走火是很正常的事兒,這怎麼能是威脅呢。”
他臉色一正說道:“要是有人敢阻撓征服辦事兒,按照規定,俺隻能把他繩了。”
梁家的那些人頓時不吭聲了。
這年月,阻撓是個大罪名,就算是他們這幫人再自認為不懂法,也清楚後果。
特彆是這次李鐵錘帶來的人都是靠山屯的民兵,跟梁家莊沒有瓜葛。
牛壓茬此時緩了過來,從地上爬起來,揮著大手說道:“找證據,走走走,咱們趕緊去找證據。”
他真的被這幫老婆子日弄怕了。
要是李鐵錘再晚來一點,牛壓茬相信自己的貞潔就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