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彈淬火？”鞏華清副所長被李鐵錘這想法給驚住了。

淬火是為了提高金屬強度，一般隻用在大型炮彈上麵。

子彈體積比較小，結構相對來說要堅固不少，壓根用不著淬火。

但是，李鐵錘畢竟是狙擊步槍的設計者，該有的尊重還是不能少的。

鞏華清副所長點頭道：“我們的氣體淬火爐使用的是液氮作為原料，從原理上來講，確實能夠給子彈外殼淬火。”

李鐵錘點頭道：“那就好，我正好想製造一些子彈，需要用到氣體淬火爐，還請你行個方便。”

子彈並不是啥高科技，李鐵錘利用紅星機械廠裡的車床就做過一批子彈。

鞏華清副所長這會也感覺出來了，好奇的問道：“鐵錘同誌，你這子彈，是不是跟一般子彈不一樣啊？”

李鐵錘道：“我覺得目前咱們生產的步槍子彈，尚且不能發揮出紅星狙擊槍的真實實力。所以設計了一種新型子彈。”

此話一出，無論是鞏華清副所長還是張隊長都來了興趣。

“設計圖呢，我們雖是炮廠但是也生產子彈，你拿出來，我馬上安排生產。”一個老師傅激動的問道。

李鐵錘：“......”

他沉默了片刻，緩聲說道：“設計圖還在我的腦海裡，不過現在我就能畫出來。”

李鐵錘倒是沒有忽悠人。

他瞬間打開係統，置身於了太空站空間。

李鐵錘早就把空間站逛熟了，輕車熟路的來到位於西南角的一個倉房內。

他晃晃悠悠的飄過去，拿起撬棍，打開了一個貌似有些古老的彈藥箱。

從箱子裡取出一個銀光的子彈。

這子彈比一般的步槍子彈要大一號，拿在手裡麵沉甸甸的。

李鐵錘點擊子彈上的說明書。

幾乎瞬間，關於子彈的信息和設計圖便浮現在了腦海裡。

【高爆子彈，又名大口徑反器材步槍子彈，子彈內部裝上高爆炸藥和鋼芯，在子彈擊中物體的時候發生爆炸，產生2次推進，穿透目標的裝甲。】

【製作流程......】

那些晦澀的子彈製造知識，在係統的幫助下，幾乎瞬間就變得簡單易懂起來。

從這方麵來講，設計圖存在李鐵錘的腦袋裡，絕對是事實。

隻不過是還沒有“解壓縮”罷了。

李鐵錘睜開眼，讓鞏華清副所長拿來紙和筆。

李鐵錘右手穩穩地握著鉛筆，時而輕盈地滑動，留下細膩流暢的線條；時而停頓下來，微微蹙起眉頭。

會圖紙上伴隨著筆尖遊移，迅速出現一道道標準的線條。

旁邊的那些技術員，老師傅們本來還在討論這到底是什麼子彈，此時也屏住了呼吸。

鞏華清副所長讚賞的點點頭，難怪能夠研製出紅星狙擊步槍，就這小子畫圖的手段，就超過了不少研究員。

片刻之後，李鐵錘按照腦海裡的圖紙，將子彈的構造設計全畫了下來。

“鞏所長，這種子彈名為高爆子彈。”

“高爆子彈....看設計圖，裡麵應該是填裝了二次子彈，設計原理跟火箭差不多？”

不得不說，鞏華清副所長到底是老軍工人，一眼就看出了端倪。

“剛才你之所以詢問淬火的事情，恐怕這種製造這種子彈的金屬，需要的強度特彆大吧。”

“鞏所長，您真是行家。”李鐵錘豎起了大拇指：“沒錯，因為二次爆炸的要求，所以高爆子彈的彈殼需要使用覆銅鋼，這種鋼材在生產出來後，需要經過淬火才能使用。”

“用覆銅鋼製造的子彈，本身就是硬度很大，現在還經過淬火.....這子彈還真是令人期待啊。”

鞏華清副所長興奮了起來，立刻讓車間裡的老師傅按照圖紙給子彈開模。

7312廠本身就是集合研究和生產為一體的軍工廠，各種設備、各種人才全都齊備。

子彈開模隻要幾個小時時間，再加上生產的話，也隻要半天時間。

李鐵錘也想看看高爆子彈的效果，中午便留在7312廠吃了一頓工作餐。

7312廠的大食堂是一座磚柱土基牆瓦頂的建築，有30多米長10來米寬，兼用作開大會的會場北頭隔出一大間作廚房。

隔牆上開了3個一米見方的窗口作打飯用。

大食堂內擺放了一條條長板凳，還有一張張餐桌，這已經超過百分之八十的工廠了。

夥食也比較好，主食是白麵饅頭，大白米飯，菜肴是剁肉加酸醃菜炒的大白菜。

軍工廠的糧食定量比較高，叫做“吃軍工定量”。

除了研究員、鑄工、鍋爐工每月是45斤外，其餘不分乾部工人，不分男女都是42斤。

大多數人都吃不完，每個月還有結餘。

李鐵錘所使用的飯票，就是7312廠又用資金從工人手裡回收過來的“結餘糧”。

炊事員手拿兩個鍍鋅鐵皮做的上大下小圓台形的飯瓢，一飯瓢米飯，一飯瓢大白菜。

李鐵錘跟張隊長還有鞏所長幾人尋了個空桌子坐了下來。

剛準備吃飯，外麵就傳來了一陣吆喝聲。

“老鞏，我的火箭炮呢！”

伴隨著話音，一個身穿軍裝五大三粗的漢子闖進了食堂裡。

他麵容黝黑，臉上有一道刀疤，從眼角蔓延著嘴角，大聲嚷嚷的時候格外的嚇人。

“好啊，老鞏，你寧肯在這裡吃飯，也不給俺製造火箭炮，是不是覺得俺們358旅好欺負是吧！”

那漢子明顯是個混不吝，衝到飯桌前，對著鞏華清副所長就是一頓輸出。

鞏華清副所長苦笑道：“李雲山旅長，車間裡麵正在生產火箭炮，這種新型的武器，生產難度很大。你們就再耐心等一等吧。”

“等？要不了多久，我們就要往南邊去了。等你把火箭炮生產出來，黃瓜菜都涼了！”那漢子不依不饒。

這時候，鞏華清副所長突然板起臉：“李雲山，彆以為有老師長罩著你，你就能肆意妄為。我告訴你，你再胡鬨的話，一百架火箭炮，隻能交付五十架。”

此話一出，李雲山臉色驟變，先是變得赤紅，後來又變得鐵青起來。

就在李鐵錘以為他要發火的時候，李雲山突然哈哈笑了兩聲。

“鞏所長，俺剛才是跟你開玩笑來著，俺是粗人，不懂事兒，你彆跟俺一般計較。

不過，俺今天不催你了，你得請俺吃頓午飯。”

李鐵錘：“......”

他覺得這家夥變臉比孫猴子都要快。

一頓午飯，對於一個軍工大廠來說，應該不算什麼。

但是鞏華清副所長卻顯得有點猶豫。

最終，當李雲山的拳頭要砸在飯桌上的時候，鞏華清副所長隻能無奈的衝著食堂窗口喊了一聲。

“鞏叔，俺就知道，你不能看著你大侄子餓著。”

李雲山似乎早有準備，從帆布包裡取出兩個鋁飯盒衝到了食堂窗口，打了兩滿飯盒飯菜。

李雲山看到李鐵錘身上穿著中山裝，不像是廠裡的人，衝著他和善的笑了笑。

就在李鐵錘猶豫著是否應該跟這位旅長打聲招呼的時候，李雲山便迫不及待地拿起碗筷，那架勢如同餓虎撲食般迅猛。

第一口飯菜入口，他的臉上瞬間露出滿足的神情。

接著，他的筷子就像舞動的指揮棒，在餐盤與嘴巴之間快速而精準地移動著。

米飯在他的口中仿佛瞬間消失，如同倒進了無底洞。

李鐵錘吃了兩口米飯的功夫，那漢子麵前的兩個飯盒全都空了。

李雲山站起身來到食堂窗口，把兩個鋁飯盒往裡麵遞：“添滿了。”

大廚無奈的搖了搖頭，給他又填滿了。

李雲山端著飯盒來到飯桌前，坐下之後，又是一陣狼吞虎咽。

然後，又跑到了窗口。

等李鐵錘吃完了飯，李雲山已經續了五次飯菜了。

要知道，這年月工人用的鋁飯盒都特能裝東西，比得上後世的大海碗了。

李鐵錘看著起身朝著食堂窗口跑去的李雲山，總算是明白了，為什麼鞏華清副所長剛才為什麼會如此小氣。

這麼大的飯量，要是換成一般底子比較薄的工廠，早就吃窮了。

八次！

李雲山整整吃了八飯盒大白米飯，十個大白饅頭，五盒大白菜，這才算是放下了筷子。

他滿意的打了個飽嗝，揉了揉肚子，抬頭看看鞏華清副所長。

“老鞏，又讓你破費了。”

鞏華清副所長一臉無奈的說道：“李雲山，一次破費倒算不上什麼。關鍵是這個月你已經來了五次了。我看你就是專門來吃飯的。”

李雲山猛地將筷子拍在桌子上，氣呼呼的說道：“老鞏，這事兒就是你辦得不地道了，你要是把火箭炮給俺們送去，俺能來麻煩你嗎？責任在你！”

鞏華清副所長算是秀才遇到了兵有理說不清了。

李鐵錘在旁邊看著直樂嗬，笑著問道：“什麼火箭炮啊？”

李雲山扭過頭看了看李鐵錘，臉上的憨厚頓時消失了，眼神中閃過一道精光。

“同誌，你好像是地方上的人吧。另外，你雖然說的是京城話，但是口音卻帶了東北的口音，還是靠近邊疆地區的。那邊跟老毛子很近啊。”

此話一出，現場的氣氛頓時緊張起來。

李雲山的手已經扶在了槍把上。

此人看著魯莽，倒是個心思細膩的人。

“雲山，彆嚇壞了鐵錘同誌。”

鞏華清副所長連忙站起身攔住了李雲山，給他介紹了李鐵錘的身份。

聽說李鐵錘正是研製出紅星狙擊步槍的拖拉機手，李雲山的態度頓時緩和了起來。

他撓了撓頭，哈哈笑道：“鐵錘同誌，千萬彆介意，俺就是這脾氣，你要是生氣了，趕緊罵俺兩句解解氣！俺絕對不還口。”

貌似無腦，卻化解了尷尬，難怪此人能當上旅長。

李鐵錘道：“雲山大哥，俺是民兵副隊長，對你們這種真正上過戰場，流過血的同誌最敬重了。來，俺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哎吆，鐵錘兄弟，你這豪爽的性子，哥哥喜歡。”李雲山接過搪瓷缸子喝了口茶，衝著李鐵錘小聲說道：“這軍工廠可真夠小氣的哈，你算是貴客了，他們就用這大片茶來招待你？

兄弟，老鞏那裡可是有從南方搞來的好茶葉，就藏在他辦公室的抽屜裡，你想辦法給他協調過來。”

李鐵錘：“.......”

他現在覺得這個莽夫的心眼子太多了。

鞏華清副所長尷尬的咳嗽兩聲，岔開了話題：“李旅長提到的火箭炮是咱們63年設計定型的一款130毫米自行火箭炮。本來設計上是準備上輪式的。

輪式就是在火箭炮上加裝動力，便於移動。

後來考慮到技術細節問題，我們決定先製造一批可以加裝在吉普車上的火箭炮。

雲山的隊伍因為要應付北麵那些猴子，所以看中了這種火箭炮，這陣子算是賴上我了。”

鞏華清副所長也特彆委屈。

本來63式火箭炮在定型的時候，是自行火箭炮。

現在為了李雲山的隊伍，7312廠不但需要更改設計，還要重新設計。

這一來二去就耽誤時間了。

李雲山算是得了依了，動不動就來到廠裡麵蹭吃蹭喝。

搞明白事情的來龍去脈後，李鐵錘突然問了一個問題。

“雲山大哥，你飯量到底有多大啊？”

“剛才隻能算是半飽。”李雲山道。

鞏華清副所長氣呼呼的說道：“也不知道你吃了那麼多東西，都到哪裡去了。”

李雲山挺起胸膛：“老鞏，俺當年在北麵戰場上吃這麼一頓，能夠靠著喝涼水，啃樹根硬抗一個月！有些同誌扛不下來，那就真扛不下來了。”

李雲山談起北麵戰場上的事情，眼神瞬間黯淡下來，仿佛有一層陰霾籠罩其上。

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緩緩吐出的字句如同沉重的石塊，一下一下地砸在人心上。

現場頓時安靜了下來。

這年月條件艱苦，物資供應有問題。

特彆是前些年，北麵戰場上，因為缺少製空權，物資供應更是緊缺。

李雲山作為老兵，吃儘了苦頭，現在已經養成了習慣，隻要能吃就想方設法的吞進肚子裡。

鞏華清副所長拍拍李雲山的肩膀：“好了，以後你經常來我們廠吃飯，我不收你飯票就是了。”

閒聊幾句。

車間裡的工人彙報：高爆子彈已經試製出了第一批，請鞏華清副所長和李鐵錘前去檢驗。

李雲山混飽了肚子，原本是打算回去的，聽到這個消息，也來了興致。

“高爆子彈？新玩意是吧，走走走，俺也去瞧瞧。”

幾人來到車間裡，子彈已經被擺放在了木盒子裡。

李雲山看著那比正常子彈大一圈的子彈，皺著眉頭問道：“這種子彈的威力咋樣？”

李鐵錘拿了一把狙擊步槍，裝上子彈，遞給他：“你試試不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