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隸龍韻媚眼如絲,雙頰緋紅,聲音柔膩:“遵命,主人,我會伺候好您的。”
這一聲輕喃,如同一把淬毒的匕首,精準刺入鬼魂龍韻的靈魂深處。
她堅守多年的道心轟然崩塌,魂魄形態劇烈震顫,竟出現了崩離的裂痕,活下去的意念,在這一刻被碾得粉碎。
許久之後,傀儡龍韻仍跪坐在地,仰頭望著秦壽,語氣帶著急切:“主人,她的魂魄快要消散了!我必須儘快與她融合,否則我的靈魂將永遠殘缺……”
她的目光掃過籠中氣息奄奄的魂體,眼中掠過一絲複雜的光,似是貪婪,又似是某種宿命般的牽引。
秦壽對龍韻的順從極為滿意,頷首道:“準了,吸收了她。”
龍韻垂眸看向地上那團奄奄一息的魂體,那是與自己同源的另一半魂魄。
她輕輕吸氣,籠中殘存的魂體驟然化作一團精純的灰霧,裹挾著破碎的記憶湧入她口中。
刹那間,丟失的記憶如決堤洪水般轟然倒灌:
上古戰場的血火、統禦妖族的威嚴、被鎮壓地府的屈辱、以及作為傀儡時承受的種種……無數畫麵在靈魂深處猛烈碰撞、融合。
她悶哼一聲,意識瞬間被記憶的洪流吞噬,身體一軟便栽倒在地,陷入沉沉昏迷。
玉瑩瑩見龍韻栽倒,驚呼一聲:“龍前輩!你還好嗎?”
秦壽瞥了她一眼,淡聲道:“她沒事,不過是在融合魂魄。但你....”
他話鋒一轉,眼中閃過玩味,“馬上就有事了。”
玉瑩瑩心頭一跳,瞬間明白秦壽所指,她正卡在元嬰期瓶頸,隻差一絲契機。
她立刻堆起甜笑,扭腰上前抱住秦壽,聲音膩得能滴出水來:“主人~奴家來伺候您呀~”
秦壽低笑出聲,指尖勾起她的下巴:“你這騷妮子,倒是和從前一樣。”
他眸色深沉,語氣帶著讚許,“我很喜歡。”
····
····
不知過了多久,龍韻悠悠轉醒。
她坐起身時,隻見玉瑩瑩正在不遠處盤膝打坐,而秦壽則懶洋洋地躺在地上,竟用自己的手臂當枕頭,後腦勺枕著腕骨,望著頭頂明亮的天空出神。
融合了地府記憶的龍韻,此刻已清楚知曉外界仍有自己統禦的十幾萬鬼魂大軍。
這是她反抗秦壽的唯一契機,但前提是必須離開這枚戒指。
若一直被困在此,那支大軍遲早會被秦壽逐步蠶食。
更何況,她記起傍晚時分,小青與小紅便會率領大軍進攻中州城,她必須趕在那之前出去!
念及此,龍韻深吸一口氣,壓下眼底翻湧的戾氣,緩步走向秦壽。
在他身邊站定後,她竟如最順從的婢女般,施施然屈膝跪了下去,垂下的眼簾掩去所有情緒。
“主人~”
龍韻的聲音甜得發膩,軟糯的尾音勾得空氣都帶上了幾分柔媚,全然不見往日妖尊的強勢。
秦壽聞聲微微睜眼,瞥了眼跪坐在身旁的身影,這竟是她第一次主動湊上前,以往都得他發令才會動彈。
“哦?龍奴兒今兒個怎麼了?”
龍韻順勢往前挪了半寸,指尖絞著衣擺,語氣帶著撒嬌的嗔怪:“主人~奴兒在這戒指裡待太久啦,悶得慌呢~”
她抬眼時眼波流轉,長睫如蝶翼輕顫,“能不能帶奴兒出去呀?”
秦壽眸光微沉,盯著她眼底看似無辜的期盼:“出去?你想做什麼?”
“沒什麼呀~”龍韻立刻歪頭笑,發間流蘇隨動作輕晃,“就是想看看外頭的天,解解悶嘛~我和玉瑩瑩天天對著這石頭地,實在太無聊啦~”
她刻意嘟起嘴唇,模樣像極了討要糖果的少女。
玉瑩瑩一聽龍韻想出去,自己也頓時心癢難耐,連忙湊過來幫腔。
她挨著龍韻跪在秦壽另一側,學著龍韻的模樣扯住他的袖子晃了晃,聲音甜得發膩:“主人~我們真的好想出去玩嘛~就讓我們出去看看嘛~”
兩個美人一左一右跪在身側,鶯聲燕語地撒嬌,秦壽被扯著袖子的雙手頓了頓,目光在兩人臉上轉了一圈。
龍韻見狀,眼波流轉間故意嘟起嘴,指尖輕輕戳了戳秦壽的手腕:“莫不是主人擔心我倆跑了?”
她話音落時,故意歪頭露出脖頸間若隱若現的奴役烙印,語氣帶著三分委屈七分嬌憨:“主人給我們種下的烙印這麼厲害,我們哪兒跑得掉呀~不過是想出去曬曬太陽嘛~”
說著還偷偷用眼角餘光瞥向秦壽,見他神色微動,便又往他身邊蹭了蹭,發間的香氣縈繞在他鼻尖。
秦壽指尖微動,忽然意識到一絲違和感,玉瑩瑩本就是石頭精,天生帶著幾分風騷勁兒,此刻撒嬌倒也尋常。但龍韻不同。
她可是上古龍族,從出生便擁有至高血脈,天賦卓絕到能統禦萬妖成為妖尊。
那樣曾站在權力巔峰、視眾生如螻蟻的存在,何曾用過這般扭捏作態的語氣?這絕非她的本性。
秦壽眸光驟然冷冽幾分,視線落在龍韻刻意露出的脖頸烙印上。
那烙印雖深,卻隻能禁錮她的行動,無法徹底扭曲她的靈魂。
她突然這般“順從”,反倒像一把過於鋒利的刀,刻意藏起了刃口。
他不動聲色地抽回被拉扯的袖子,聲音帶著一絲玩味的試探:“哦?龍奴兒如今倒是越來越會哄人了。”
他盯著她垂落的眼睫,試圖從那片陰影裡捕捉到一絲真實的情緒,“隻是不知……這太陽,你想怎麼曬?”
龍韻見秦壽語氣也鬆動幾分,立刻順著話頭嬌聲道:“就出去待幾天嘛主人,要是您覺得太久,待一天也行呀~”
她仰起臉時眼尾泛紅,像隻撒嬌的幼獸,“再說了,主人您要是擔心我做壞事,隨時能把我收回來呀,我這點本事,哪兒逃得開您的掌心~”
她刻意晃了晃脖頸間的奴役烙印,語氣裡帶著不容置疑的順從。
秦壽眸光沉沉,幾乎能猜到她的盤算,定是想借機接觸那十幾萬鬼魂大軍。
思索片刻,秦壽忽然低笑一聲,抬手捏了捏龍韻的臉頰:“好,便帶你出去逛逛。”
“耶!終於能出去嘍!”
玉瑩瑩立刻歡呼起來。
龍韻卻隻是垂眸淺笑,聲音柔得像水:“多謝主人。”
她微微俯身時,袖中緊握的碎石悄然滑落,眼底掠過一絲極淡的、如刀鋒般冷冽的光。
隻要踏出這枚戒指,那些被她藏在陰界縫隙的鬼魂大軍,便是她翻盤的籌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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