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2章 不該是我們,應該是你(1 / 1)

原本暖和的溫度,隨著老奶奶說了這些以後,就像注入了一道涼意。

所有人都脊背生寒。

照這麼說,他們先前碰到的事情,在這反倒是正常的。

因為這裡就是這樣一個混亂吊詭的世界啊。

吳秋秋掃了掃自己的胳膊,然後說:“那這種變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你說的詛咒你知道是什麼嗎?”

所有人此刻都表情不佳。

因為老太太那番話著實讓人聽了不舒服。

“我不知道,大概是半年前,或者更早,一些人想要離開,跑進了樹林,再也沒有回來。一些人麻木了,任由這種詛咒侵蝕,於是上演了一出一出的悲劇。”

老太太搖搖頭。

吳秋秋不由得又看了一眼牆上的日曆。

算算時間,似乎是當年駱家出事,駱雪然的父親離開的時候。

也就是三十年前。

那麼,這個所謂的詛咒和駱家最後一脈覆滅有關。

換句話說,是陰娘娘留下的詛咒。

輻射開來,整個駱家崗都受到了影響。

這才變成了這麼個可怕的世界觀、

罪魁禍首,還是陰娘娘。

眾人向老太太告彆。

不管那片林子裡有什麼,他們也得去。

那是最後一道關卡。

“如果你們真的要去林子裡,就彆回頭,那兒沒有回頭路。”

老太太說完,把自己的腦袋取下來找虱子。

大家也不管這抽象的老太太了,走出巷口,邁向樹林。

其實遠遠看去,這樹林倒也沒有什麼特彆之處。

偶爾還能聽到幾聲鳥叫。

在林子深處,嘰嘰喳喳的。

讓原本的死寂多了幾分鮮活和生機。

也讓眾人無形中鬆了口氣。

“嘎吱!”

駱雪然踩到了一根樹枝,嚇了她一跳。

她剛想說話,轉頭一看大家都不見了。

吳秋秋也是

分明一起進來了,可就是眨眼間,林子裡就隻剩下了她一個人。

腳下的枯枝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當她低頭看去時,卻發現,那哪裡是什麼枯枝,是人骨。

不知道死了多久,鋪得滿地都是。

遠遠看去,地上都是森白的一片。

那些跑進林子裡的人,最後就落得了這個下場麼?

吳秋秋繼續前進。

光線也越發昏暗起來。

風吹過時,樹枝搖搖擺擺地嗚咽著。

那種聲音,就像風在哭,又像是樹在嚎。

光影斑駁,在林間投下細碎的影子。

吳秋秋看著那些影子,就像一個個人在搖搖晃晃。

但是那影子顯然還在動。

抬頭看去。

卻看到整個林間,密密麻麻地掛滿了屍體。

這些屍體無一例外都開始腐爛,眼睛裡則是爬滿了螺螄。

掛在樹上,搖晃啊搖晃,撞在樹乾便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身上腐壞的肉便簌簌往下掉。

她不想理會這些屍體,選擇繼續走。

可是沒走幾步。

她看到了熟悉的人。

駱雪然和肖景辭都被掛在了樹上。

兩人臉色慘白,舌頭被拉得長長的,滴著口水,脖子上是一圈青黑色的印記。

就這樣被吊著,頭垂向了一邊。

死了。

二人的屍體撞在樹乾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就像敲擊在吳秋秋心口一樣。

而駱雪然的臉上,更是爬滿螺螄,就連發梢都是螺卵。

有的正在從眼皮裡爬出來,有的粘在舌頭上蠕動。

就這樣一副惡心至極的畫麵,吳秋秋看到卻是麵不改色。

在吳秋秋盯著看的時候,肖景辭和駱雪然的屍體卻在緩緩下降。

眼睛睜開了。

滲血的瞳孔裡埋著深深的惡意,凝視吳秋秋。

“不該是我們,應該是你。”

沙啞的聲音從駱雪然的喉嚨裡傳出。

她蓬頭垢麵,五官被埋在了頭發後,隻能依稀看到那雙充滿血腥的眼睛。

“砰!”

她的身體掉在地上。

四肢卻是扭曲的。

緊接著她直起了腰,四肢扭轉得哢嚓哢嚓的,胸部朝上,四肢扭曲朝下,腦袋往後軟趴趴地垂著,喉嚨裡發出尖利的笑聲。

飛快地衝著吳秋秋爬過來。

“是你,應該是你嘻嘻嘻嘻。”

聲音越發的尖銳刺耳,眨眼間,已經變形的駱雪然就已經爬到了吳秋秋跟前。

吳秋秋一步都沒有後退,而是伸出手一把按住了駱雪然翻轉的頭顱。

“拙劣的幻境。”

唇邊輕輕勾勒起一抹笑意。

手腕上的紅線繞指,圈住了駱雪然的脖子,略一收緊,駱雪然瞳孔緊縮,一根根紅血絲遍布眼球,就像下一秒那雙眼球就會爆開了一樣。

“額......你敢,我的命亦是你的命,哈哈哈哈哈,你本就該受著。”

紅線深深勒進了她的脖子。

好像鋒利的刀刃,整整齊齊地切割了一圈。

邊緣處則是滲出粘稠的鮮血。

而那雙通紅的瞳孔,則是惡狠狠地看著吳秋秋,扭曲的四肢發出哢哢哢的動靜,好像下一秒她就要散架了。

這時,直直立在旁邊沒動的肖景辭的屍體,也像是突然受到了某種召喚似的抬起了腦袋。

那張明明很英俊的臉,此時是一片青黑色,眼眶周圍更是深深的裂開了。

一條條皸裂的紋路,就像乾涸的大地一樣。

“都是你造成了這一切。”

肖景辭說。

“是嗎?”

吳秋秋左手拎著刀,卻是笑了。

“嘎嘎嘎嘎嘎。”

肖景辭怪笑一聲,頭顱向一邊偏著,猛一下就衝了過來。

與此同時吳秋秋察覺到自己動不了。

低頭一看才發現,那滿地的白骨,抓住了她的雙腿。

樹上吊著的屍體,集體下降,扣住她的胳膊。

麵前的駱雪然露出一個扭曲至極的笑容。

肖景辭也是掐住了吳秋秋的脖子。

“如果我還是血肉之軀倒也罷了,但現在我也不是人,你們又能奈我何?”

吳秋秋喃喃自語一聲。

接著雙手旁若無人地抬了起來,彎刀鋒利的刀刃更是直直的劈向了肖景辭的麵門。

“你們這些虛妄的東西,去死好了。”

鋒芒照亮了肖景辭皸裂的臉,也照見了他眼底的恐懼。

就在刀鋒離肖景辭麵門不足一厘米的時候,吳秋秋硬生生停了下來。

她聽到了,肖景辭在大喊她的名字。

於是仔細看著這雙眼睛,片刻後,眉峰微微挑起。

“有點意思啊”

她說的有意思,不是眼前的肖景辭有意思,而是指這整個幻境有意思。

這一刀落下去,隻怕真正的肖景辭也被她砍死了。

真是好一招借刀殺人。

還好關鍵時刻她停下來了,否則收手都來不及。

與此同時,肖景辭看到停在自己麵門前的彎刀,冷汗直接就冒了下來。

就差那麼一點點

這把刀就會削下他的腦袋。

方才他們都走散了,結果再碰上吳秋秋的時候,卻發現吳秋秋麵無表情,看上去有點不正常。

然後二話不說就要拿刀砍他,一厘米不到的距離啊。

幸虧在關鍵時刻,吳秋秋似乎發現了什麼,停手了。

他試著開口:“能聽得到我說話嗎?”

麵前的人依舊沒有反應,像是陷入了自己的思緒當中去。

顯而易見,他們眼中的世界是不一樣的。

就是不知道此刻在吳秋秋眼中,看到的又是何種光景?

他試著慢慢挪動身子,離那把彎刀遠了一些。

吳秋秋這邊則是看到肖景辭的屍體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駱雪然則還在呲哇亂叫。

這是假的。

問題是,她要如何從這假的地方離開,回到真的樹林裡去?

她旁若無人地踩著地上的白骨,掛在樹上的屍體若是擋路了,就被她隨意的撥開。

在樹上晃啊晃的吳秋秋也看習慣了。

明明是一副很恐怖的場景,偏偏被她走出了閒庭信步的感覺。

她是真不怕。

現在是要找到破除幻境的媒介。

她剛剛是怎麼突然陷入的呢?

是踩到了骨頭,還是觸犯了什麼東西?

突然,她腳步一頓,目光鎖定了路邊一個蓋著紅布的石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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