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
寒山寺後鐘聲響起,寺後的禪房突然燃燒起衝天大火,風中響起僧人們驚呼的聲音。
更有一棵大樹轟然倒下,顯然是被哪位修士一刀斬斷!
風中傳來了一聲驚叫:“不好了,殺人了!”
老和尚聞言,當即放出神識往後山望去
隻見禪房裡的僧人被趕出,接著被幾個黑衣人轟飛!
十餘名僧人噴著血水橫飛數丈,接著便是寺中一棵古樹發出一聲悲鳴,轟然倒下。
禪房裡燃燒起衝天大火,他萬萬沒有想到,虎門關的護衛跟明月賭坊的黑衣人勾結之下,竟然來寒山寺行凶了。
隔著幾座大殿,老和尚看不清禪房裡的情形。
隻看到一道滾滾濃煙,伴著火焰往空中狂嘯而起。
老和尚眼眸裡驟然閃過一抹悲憤之色。
金燕子的臉色變得異常凝重。
一直沉默的王虎,忽然抬起頭來,眼裡瞬間點燃,隨時準備迎接老和尚的怒火。
金燕子也沒想到,自己的手下竟然在寒山寺殺人,放火了。
這下麻煩大了。
老和尚看著兩人冷冷喝道:“雖說佛法慈悲,卻也不能任由你們來寺中殺戮!”
便在這時,風中又傳來了僧人的呼喊
王虎抬頭望天,眉頭微皺。
看著一臉悲憤的老和尚,麵寒如霜,一聲冷喝:“你們包庇凶犯,就是找死!”
老和尚一聲怒吼:“你這是逼的老衲降魔了!”
說完一揮衣袖,往寺後飛掠而去!
“老和尚休走!”
王虎眼見老和尚欲人發瘋,怕是要去揮劍殺人,當下伸手欲要攔下老和尚的去路!
“滾!”
老和尚一揮手,將王虎刹那掀飛,往十丈外飛掠而去。
差一些,就跌進廣場上的蓮池之中。
氣得他一聲怒吼:“都愣著乾什麼,一起上,將這些禿驢統統斬了!”
嗚嗚!
突然之間,寒山寺突然響起一陣號角。
來自虎門關的護衛聽到副將的命令,竟然在寺中響起了號角,發出了對敵人進攻號令!
一股狼煙在寺中響起,來自明月賭坊的黑衣人正找不到借口,為失蹤的總管報仇。
聽到這一聲呼喊,頓時如野狼一般,紛紛拔出刀劍,往無辜的僧眾斬了過去。
一聲狂嘯之中。
寒山寺外秋樹顫抖,枯葉飄落。
連金燕子也呆住了,她沒想到,自己的那些手下,比虎關關的鐵血護衛還要狠戾。
眼見,一場屠殺就要在寒山寺中上演。
就在她忍不住一聲驚呼:“住手!”聲中
一箭自天外來,驟然出現在風中。
寒山寺上雲朵飄過,這一箭破雲而出,挾著雲上的水氣,直往後山燃燒中的禪房而去。
這一箭太快,快到隻能看到一道閃電刺破雲層。
這一箭太烈,凜冽之意不屑於隱藏自己的氣勢。
它要讓所有人都清楚地知道,我來了,來取你性命。
不,不隻是一箭。
就在明光老和尚目瞪口呆之中,一枝箭,二枝箭,三枝箭從他麵前飛過。
在他眼裡,這些隻是世間最尋常不過的鐵箭。
上麵甚至連一道銘文都沒有,卻能刹那間從另一方世界而來。
鐵箭飛過老和尚的麵前,沒有絲毫停頓。
調整旋轉中,往那煙塵滾滾的幾間禪房飛去,飛向手裡捏著火把的黑衣人。
“啊......”
風中響起一聲喊叫,跟著便是刀劍掉在地上的鏗鏘聲。
接著那些燃燒中的火把,跟它們的主人一起,不是倒在燃燒的火焰中。
就是倒在還沒來得及點著的禪房之前。
廣場上的金燕子隻覺得眼睛一陣刺痛,一時睜不開雙眼。
臉色蒼白地望著從未知方向飛來的鐵箭,發出嗖嗖的呼嘯,於電光石火之間收割一個又一個鮮活的生命。
太快了!
太恐怖了!
用霸道無匹,都不足以形容這天外而來的氣勢。
每一枝鐵箭,隻是刹那間分開秋風,還沒等那些舉著火把的黑衣人回過神來。
便刺入了他們的胸口,脖子,跟眉心。
每一枝箭都沒有痕跡,無聲無息,無情如寒風一般,沒有對生命的憐憫。
仿佛殺戮,才是他要做的事情。
於是,廣場上的王虎和金燕子看到了凜冽的寒風。
最無情的寒風,勝過世間無數的刀劍。
大吃一驚的王虎,發出一聲怒吼,毫不猶豫拔劍,往佛殿疾掠而去!
而此時的老和尚,已經放棄了後山的禪房,因為那裡不再需要他。
鐵箭所至,將後山的禪房化作了無間地獄。
所有握著刀劍,捏著火把殺人放火的黑衣人,連著虎門關的護衛,儘皆倒在秋風之中。
此時的老和尚,正在手握佛劍,靜靜地佇立於佛殿之前。
將他身前三尺,當作了佛台。
金燕子望著佛殿前的老和尚,麵色蒼白,一時苦不堪言。
她隻有一種感覺,闖禍了!
她從那風中飛來的鐵箭,便感受到寒山寺的恐怖!
誰知道,帶著一幫僧人去明月賭坊賭錢的老和尚,竟然是一個不出世的高手!
佛說身前三尺,是我的清靜世界。
當下的老和尚亦是如是。
他已經將整個寒山寺,交給了那射箭的主人。
隻要箭在,他寺中的僧人就不會有事,寒山寺的禪房便不會再繼續燃燒。
這個時候,寺中的長老已經帶著僧人們,在打水滅火了。
老和尚望著從風中掠來的王虎,臉上沒有一絲的神情。
而是神情漠然地看著廣場中央的金燕子,喃喃說道:“施主何苦,為難我們出家之人!”
“啊......”
金燕子發出一聲驚呼,雙手抱住頭,拚命嚷嚷:“我不知道,這不是我的主意!”
目睹老和尚出現在眼前,王虎放緩了腳步,眼裡隱有雷電之意!
他是虎門關將領中最強大的人,也是最驕傲的人。
他是一個將要看到化神境的天驕,眼裡怎麼會有眼前這個,跟糟老頭子一樣的老和尚?
“嗖嗖嗖!”
風中的鐵箭沒有停下,每一枝鐵箭飛過,便驟然帶走一條生命。
如佛台上的護法金剛,怒目之下,揮出斬妖降魔的金劍。
“可惡!去死!”
王虎的耳中傳來一陣陣淒厲的嘶吼,他甚至來不及去救那些護衛一命。
因為老和尚擋住了他的去路。
於是,他在一陣陣淒厲的吼叫聲中,一劍往老和尚斬來!
這是他積蘊了元嬰境巔峰的一劍。
劍斬如閃電落下,如雷聲隆隆。
一劍穿過呼嘯的秋風,帶著一道光芒,挾著風雷之勢,於半空中飛掠而起。
往石階上的老和尚斬去!
“當當當!”
兩劍終於在金燕子的眼裡,刹那碰撞在一起。
如秋風呼嘯,如雷轟電鳴!
老和尚的劍道,儼然已經悟明世間一些天地之道,完全不可眼前的王虎可以比擬。
而無知無畏的王虎,一身修為甚至已經半步踏進了化神境的境界!
隻是兩劍對斬之下,空中濺起一串火花之中。
王虎被震得倒飛而回。
身在佛前的老和尚這一刻堅不可摧,從某種意義上已經變成寒山寺的佛。
他站在這裡,便是這一方天地的秩序。
他手中長劍守護的不僅是寒山寺的僧人,還有佛前的秩序。
風中的慘叫聲漸漸消失。
寒山寺內,到處都是倒在風中的黑衣人,跟斷了氣,身穿盔甲的護衛。
站在佛殿前的老和尚沒有使用所有的力量。
隻是靜靜地望著廣場中的一男一女。
他在等。
等著射箭之人出現在他的麵前,給他一信驚喜。
“不可能!”
王虎雙唇有些發白,隻是對斬一劍之下,便如那秋風中的枯葉,禁不住輕輕顫抖。
望著石階上的老和尚,他有些不甘,還有一些驚駭。
風中,響起了一道微不可察的聲音。
老和尚聞言,低下了眉梢。
喃喃自語道:“我佛慈悲......”
他臉上的神情很平靜,輕聲說出這句話,因為有些已憤怒,還有一點驚喜,所以在金燕子和王虎聽起來。
便是大殿前的老和尚,也顫抖了起來。
王虎聞聲,禁不住仰天狂笑。
“我還以為你是神,原來依舊是一個老禿驢。你殺了虎門關的護衛,你的寒山寺將不會再存在......”
金燕子嘴角動了動,沒有吭聲。
或許,她也在等,等著那個射箭的人出現。
等著那人給她一個解釋,為何要暴起殺人,殺了她所有的手下。
這一刻,她感覺自己也要瘋了!
當下的寒山寺一片安靜。
連大殿裡,佛台上的諸佛,也感受到了老和尚的情緒。
仿佛聽到來自天外的吟誦,於是,佛台上的諸佛麵容忽然變得生動起來,顯得悲憫而又歡喜。
於是諸佛一手拈花,一手拂去寒山寺山前山後的血腥氣息。
寒山寺未發生任何變化,燃燒的禪房火焰正在漸漸熄滅。
被黑衣人殺死的幾位僧人,屍體已經擺放在禪房前,等著老和尚的到來。
佛光出現在老人尚的身上。
他的目光靜靜地望著廣場上的兩人。
金燕子幽幽一歎,始終沒有說出那一句話。
王虎一聲怒吼,將元嬰巔峰之力凝聚於長劍之上,冷冷地望著石階上的老和尚。
此時的他,心若寒鐵!
手中長劍在輕輕地顫抖,鳴叫,欲要飲血!
老和尚口誦佛號:“放下屠刀,回頭是岸!”
王虎一聲怒吼:“待我斬了你的腦袋,再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