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裡。

齊莽和謝超文都有些不知所措。

談了大半年的收購案，就這麼結束了？

“小老板娘，您平常都是這麼砍價的嗎？”齊莽的語氣中多少帶著一些埋怨。

“怎麼了？”

齊莽輕歎一口氣：“怪我，沒跟您說清楚，我們挺想要這個收購的。”

收購這玩意兒就跟談戀愛一樣。

誰認真誰先輸一半。

求購的一方天然處在劣勢的地位。

可沒有辦法。

誰讓達索在設計軟件這塊壟斷呢？

苦苦追求了大半年的女神，結果在談彩禮這一步談崩了。

關鍵人家要的價格也不是很離譜。

“18個億的價格很合理。”

“15個億那算是物超所值。”

“可是您一口12億。”

“這跟騎在埃切諾頭上拉屎有什麼區彆？”

齊莽知道，達索再也不會回到談判桌上了。

可衛筱風輕雲淡：“砍價都是這樣的，先砍一刀試試，你彆看埃切諾現在決絕，等會他會主動回來的。”

“錘子，砍價也不能往骨折裡啊！”

說實話，齊莽有些生氣。

都說小老板娘在博弈這方麵有點東西。

好幾次公司的大談判都是她主導的，而且效果不錯。

但現在齊莽有些懷疑，言過其實的可能很大。

在沒有任何籌碼的情況下小老板娘這麼硬，對方肯定不吃這一套。

這樁收購案估計也就到這兒了。

……

與此同時。

戰區聯合指揮作戰中心。

扇形大廳，全員嚴陣以待。

“接上級命令，我戰區需密切注意雙方動態，掌握地麵及空勤態勢。”

“需要注意的是！”

“B國擁有多種我方在役裝備。”

“相關部門要注意數據收集和分析。”

“打仗的不是我們，但某種程度上，我們也參戰了。”

話音落下。

大廳內一聲聲彙報此起彼伏。

崔國勝將目光投到最遠端的裝備席。

說來也巧，恰逢航展。

所有軍事裝備專家全都齊聚蓉城。

崔國勝一個招呼，就將相關裝備方破格邀請到了聯指中心。

無他。

就是想讓他們親眼看一看我方裝備在實戰中的表現。

如他所說。

我方雖然沒有明確參戰，但B國裝備大量我方的現役裝備。

這次衝突，是時隔四十多年後，我陸空裝備的第一次大規模實戰亮相。

年輕的戰士渴望建立功勳。

年輕的裝備同樣想要大展身手。

現代戰爭，玩的是裝備。

所以這一次，聯指中心的所有人都等於參戰了。

但此刻。

裝備席的文職人員還有些迷茫。

因為他們的工作不涉及戰指，隻是以顧問的名義被邀請到這裡來。

所以有些人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於是崔國勝把目光投向另一邊：“情報席，簡要更新現場局勢！”

情報席：“是！”

“上月下旬，在雙方爭議地區發生恐襲事件。”

“y方將矛頭直指b方，並且短暫封鎖河流上遊多座大型水壩。”

“考慮到y方水壩的工程質量和河流流量等多種原因，這種封鎖無法持續，隻能是間歇性的停水放水。”

“對下遊的農業生產造成巨大影響。”

一言至此，崔國勝突然打斷。

“陳晨！”

在裝備席昏昏欲睡的陳晨突然一激靈：“啊？”

“我記得當初你好像提過建議。”

“什麼？”陳晨有點懵逼。

崔國勝繼續道。

“你建議我們切斷高原的河流，修建水壩。”

“當時在會上有很多人說你的建議太過激進。”

“不過現在事實證明，你這個建議的含金量還在上升。”

陳晨摳出一串問號，也不知道老崔是在玩串子還是真心的。

不過考慮到這是正式場合。

陳晨也沒有回應，隻是嘿嘿一笑。

崔國勝隨即看向所有人：“鄰裡之間有點小矛盾，很正常。”

“有矛盾可以通過外交和其他手段解決。”

“再不行，打一架也無所謂。”

“把矛頭對準手無寸鐵的農民，挺下作的。”

“以前我們把周邊鄰居想的有點太好了，尋思斷水壩這種事情不能乾。”

“現在看他們這麼搞，我們也沒啥壓力了。”

“好在，南亞地區的大型河流都發源於我們境內。”

“我們對這幾條河擁有最終解釋權。”

“情報席，你接著說吧。”

情報席這才重新拿起彙總。

“上月下旬到本月初，Y發放多次在實控線發起炮擊。”

“雙方陸上也有小規模交鋒。”

“6-7日，炮擊升級，並且Y方出動戰機進行攻擊。”

“參加空襲的包括第47中隊，代號黑弓箭手，這支部隊配備有米格29。”

“第220中隊，代號沙漠之虎，配備su-30mki戰機，駐紮在哈爾瓦拉空軍基地。”

“還有靠南的第1中隊，代號猛虎中隊，配備幻影2000，但不確定這支中隊是否全麵參戰，因為這裡距離較遠。”

“不過考慮到y方配備幻影2000的部隊不多，我們預測這支中隊大概率會遠程奔襲。”

“最後一支部隊是第17中隊，代號金箭，駐紮安巴拉空軍基地，裝備為陣風戰鬥機。”

“根據目前掌握情報，17中隊是此次空戰的主力。”

“目前以上各部隊均已進入戰備狀態，事態在逐步擴大之中。”

隨著情報的更新。

崔國勝身後的電子沙盤清楚的標注了各部隊的位置。

來自空軍營的參謀長楊華站了起來。

手拿著激光筆開始介紹。

“根據目前掌握的情報，擔任主力的是17中隊的陣風。”

“雙發多用途中型戰鬥機。”

“可以執行製空權，空中偵察，地麵支援，縱深打擊和反艦打擊多項任務，號稱全能戰機。”

“它搭載的劉星空空導彈最大射程200公裡，最大速度4馬赫，號稱歐洲王牌。”

“還有米卡空空導彈，射程60-80公裡速度4馬赫。”

“可以說這架戰鬥機無論是戰鬥性能還是武器裝備，在歐洲是拔尖的。”

“Y方一共采購了36架陣風，單機合同單價獎金2.5億美元。”

聽到這兒，崔國勝忍不住笑不出了聲：“比F35還貴。”

楊華點頭：“是這樣的，y方十年前買的飛機，現在還在還尾款。”

崔國勝收起笑容：“說歸說，鬨歸鬨，陣風好歹算是四代半，b方的壓力很大，情報席，更新B方情況。”

情報席立刻站起，拿起另一份彙總。

“B方在設施地區部署多國裝備。”

“主要為我方的J10和鷹醬的F16。”

“但根據保密戰線的消息，鷹醬已經嚴令B方，F16不得參與此次空襲。”

“所以這一次B方的參戰主力大概率是J10C。”

崔國勝聽完表情複雜。

這就是軍事裝備不能自主化的悲哀。

好幾億的裝備買了。

一到戰時，人家說不讓飛，就不讓飛。

這戰鬥機和白買沒什麼差彆。

不過此時的崔國勝來不及替彆人悲天憫人。

有更重要的課題擺在他的麵前。

“J10畢竟是三代半。”

“三代半對陣四代半。”

“表麵上優勢還是在他們那一邊。”“

“沈總工，你作為J10的生產方，怎麼看？”

沈清良自從進入作戰指揮室，就沒有坐穩當過。

他站著看。

“司令員，說實話，陣風對地攻擊能力可能強一點。”

“畢竟有個代際的差彆在。”

“我現在比較擔心的是，一地那B方戰術和體係搭配不當。”

“會影響我們的戰略。”

崔國勝微微點頭，他清楚沈清良的立場。

J10目前還是外貿的主力機型。

遠的不說。

就在白天的航展上，來自中東的兩個國家密切考察了J10，準備引進。

這場仗j10如果吃了虧，眼前這幾十架飛機的訂單鐵定拿不到。

正在沈清良焦慮的時候，身旁的陳晨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沈總，平常心，看開點。”

沈清良癟嘴瞪了陳晨一言：“小陳，這個時候你就彆說風涼話了。”

“我的意思是要對自己的裝備有信心，不至於那麼焦慮。”

主席台上的崔國勝突然拿起話筒：“陳晨，有話大聲說，彆咬耳朵。”

陳晨這才站起身。

“報告司令員，我不太懂空戰的事情，我就是瞎猜嗷。”

“Y方的陣風性能好，單機作戰能力強是毋庸置疑的。”

“但是三哥我是不太信的。”

“單機作戰能力強，不代表作戰能力強。”

“B國雖然隻有殲40，但體係較為完整。”

崔國勝眉眼一沉：“說下去。”

“我記得B國的ZDK03預警機去年做過升級，對吧？”

從第二排來自西飛的工程師立刻證實：“是的，數據鏈做了全麵優化，裝了有源相控陣雷達，性能媲美二代預警機，探測距離在350公裡，而且加裝的有源相控陣雷達就是陳總旗下的啟光出品的。”

陳晨點頭：“所以B國有預警機，有J10，還有PL15.”

“這仨加載一起，完全夠Y方喝一壺的。”

“彆的我不清楚，我自己的雷達我很清楚。”

“配合上PL15一百五十公裡的射程，完全可以做到超視距打擊。”

“陣風自帶的雷達也就200公裡。”

“如果J10操作得當，完全可以騙過陣風的雷達，彌補這五十公裡的差距。”

聽到這兒，崔國勝和楊華相互對視。

隨即崔國勝噗呲一笑：“你還說你不了解空戰？敵我裝備的數據章口就來？”

陳晨嘿嘿一笑：“我隻是比較了解我自己的產品。”

正說話間。

情報席突然起身，一臉匆忙。

“司令員！最新情況。”

“B國多個機場進入緊急狀態，準備起飛J10C予以反擊。”

崔國勝神色已經：“開什麼玩笑！”

這邊聯指中心裡剛分析出結果。

隻要不硬碰硬，B國穩贏的。

下一秒B國就選了一條最傻逼的路子。

不愧是一個種族的腦回路。

沒有最差，隻有更差。

崔國勝立刻下令：“電聯B國空軍！”

“明確一點，我方不允許J10起飛與陣風狗鬥。”

“讓他們按照以下方案執行。”

“利用ZDK-03的偵查優勢，為J10提供指引。”

“如小陳所說，如果沒有意外，大概率會發現邊境線70-150公裡左右機場起飛的所有飛機。”

“一旦獲得引導，J10再起飛。”

“J10全程保持雷達和通訊靜默。”

“等到進入150公裡射程，編隊保持低空飛行，采用仰角發射，躲過陣風自帶的雷達。”

“發射PL15之後快速離場，不要做無謂的動作。”

“告訴他們。”

“如果不按照這個方案執行，我方不允許J10c起飛，並且會取消向B方分享情報。”

陳晨看著主席台上的老崔揮斥方遒，忍不住笑了。

剛才你說鷹醬霸道，不讓F16參戰。

現在。

屠龍者終成惡龍了。

老崔的氣場強的可怕。

陳晨甚至都能想象到B國空軍指揮官接到電話之後的表情。

不過有一說一。

人人都罵列強，人人都想成為列強。

這一通長臂指揮下來，可以避免j10c蒙受不必要的損失。

三代半打四代半，差距並不是無法彌補的。

在性能差不多的時候，空戰體係的配合以及飛行員的素質反應能力占主導作用。

就像一把刀。

本身很鋒利，如果用的人不行，那就出問題了。

如果老崔這場空戰的指揮，提供明確的方案。

而是放任B國一頓操作，那J10這輩子再也彆想賣出去了。

……

幾分鐘後。

航展主會場。

天色完全暗了下來，臨近閉幕。

衛筱還是待在晨翼的展台，酷酷炫著盒飯。

謝超文看著小老板娘狼吞虎咽的樣子，忍不住關心。

“魏總，要不咱們出去吃吧，您好不容易來蓉城一趟，吃點好的。”

齊莽雖然對衛筱有怨言，但也點頭：“走吧，我安排，吃火鍋。”

衛筱端著盒飯抬起頭：“你倆是真沒正形兒，正事兒沒辦完吃錘子火鍋。”

謝超文：“航展馬上結束了。”

“航展結束，我們還沒結束啊，達索的收購案不談了嗎？”

衛筱一本正經的發問給這倆整不會了。

尤其是齊莽：“您不會還幻想達索能回答談判桌吧？”

“撒子叫幻想哦，他們必回談判桌。”

齊莽：“人家憑什麼啊？”

“憑我會魔法。”

說完。

衛筱繼續蒙頭炫飯。

齊莽剛想多說兩句。

突然間。

航展躁動了起來。

每一個展台前的觀眾和客戶都在嘰嘰喳喳，同時翻看手機。

仿佛所有人在同一個時間接到電話一樣。

尤其是那些白皮膚的外國代表團，在查看手機之後臉色變得異常詭異。

“怎麼了這是？”

齊莽滿臉疑惑的掏出自己的手機。

點亮屏幕。

一時間，無數條新聞通知映入眼簾。

【突發！Y國邊境多低發現陣風戰鬥機殘骸，B國消息人士指出，在早先進行的空戰中，B方已擊毀多架戰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