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民不可欺四(1 / 1)

王寧遠看看身邊的這群勳貴子弟,給王順使了一個眼色。

王順點點頭,立馬走到魚獲邊。

‘順叔,有事?’

柴讓笑嘻嘻的指揮著孩童分揀魚獲,看到王順過來立馬打招呼。

王順看看木桶裡的魚,‘鯉魚不錯,花蓮也不錯,買些回去給少爺做魚頭吃。’

柴讓聽到王順的話,臉上的笑容立馬消失。

‘順叔,您這是打我們兄弟幾個的臉呢!

老爺,夫人,少爺要吃還要付銀子?

我們雖然來幫忙,可也是有工錢拿的,全當我們孝敬府裡的。’

王順笑著指指柴讓,‘老爺還不知道你們孝順!

要是敢對少爺不忠,都不用請示老爺夫人,我就將你們打劈嘍!

我就是來當娃樣子,如此多的魚獲,不賣些出去怎麼行!

二十條鯉魚,二十條花蓮。

李府,夏府,姚府都一個標準,選好人直接送上門去。’

說完王順扔出兩個銀錠到柴讓懷裡。

邊上聽到兩人談話的孩童眼睛大睜著看向柴讓手裡捧著的銀錠。

‘那是多少銀子?’

‘問誰,俺也沒見過這麼多銀子!’

‘二十條鯉魚,二十條花蓮就能賣這麼多銀子?’

‘聽差了吧,一共四家,不得八十條。’

‘就是數術好,家裡的生意還不是沒了!’

雖然都是一路坎坷過來的,可揭人不揭短這種道理他們似乎沒有學會。

也許是他們相處久了真的有了感情,小同伴之間的調侃反而沒有那麼小心翼翼。

一個穿著薄麻衣光著腦袋的少年雙手提著桶走到孩童身邊。

放下木桶,抬手就打在男孩頭上。

黑色的泥點一下甩到附近幾個孩童身上。

‘臭小子,見賢思齊懂不懂,小草數術好你不會跟著學?

還揭人家的短,能耐的你!’

剛教訓完小的,自己屁股上就挨了一腳。

‘挺會用詞,見賢思齊都搞明白了。

彆下塘了,挑二十條鯉魚,二十條花蓮跟我走。’

這群刺頭真是被柴讓收拾服帖了,打打不過,說說不過,下絆子自己挨的更狠。

他們怎麼也沒想到從家族學堂出來的各個心眼這麼多。

‘讓哥,挑大的還是?’

柴讓眉頭一挑,哪有一點憨厚的模樣。

‘給我家老爺吃的,你說呢!’

四桶魚被兩人提著送到王順跟前。

‘王管家,魚已經選好了,隻是二十兩銀子是不是太多?’

王寧遠聽到柴讓的話,‘就這價吧,本官還不能有點仁慈之心了!

雪越下越大,咱們也趕緊回吧!’

說完王寧遠對著賈璉,牛家世子等人拱拱手。

王寧遠走的瀟灑,這群勳貴子弟都快惡心吐了。

就不能大氣點,這樣薅是多看不起我們這些勳貴家。

賈璉就更難受了,免不了要調笑一下賈家的這位親戚。

有了娃樣子,又被王寧遠拖到這裡看冬捕,在惡心也得出手買些。

這次真是讓這些百姓和孩子們見識到了,盆裡不是銀錠就是金果子。

冰麵上拉網的老漢們更有動力。

‘這一塘魚就頂咱們一輩子的收益,真是讓老漢開了眼!’

‘你開眼,你開的哪門子眼!

整日一家子偷偷摸摸的在那上香喊著王大人,還說要給王大人立長生牌。

現在見了王大人都認不出來,還立什麼長生牌。’

聽到這話,老漢兩手一鬆,厲聲問道。

‘老胡,咱哥倆這情形是要處下半輩子的,可不敢信口開河。’

老胡用下巴點點手下的漁網。

老漢再次抓住漁網,老胡這才解釋道。

‘下午我孫子在鐵匠營看到了什麼你曉得不?

王大人叫什麼知道不?’

老漢喊了一聲號子,隨著隊伍往後退。

‘王大人,好像叫王寧遠吧!

罪過罪過,不該直呼貴人的名諱。’

老胡哼了一聲,‘難怪當了半輩子泥腿子,王大人字持正。

我家孫子被趕出鐵匠營前親耳聽到的。

更彆說王大人還跪在下午來的貴人麵前。

現在知道為什麼這塘魚這麼值錢了吧!’

老漢聽完解釋,立馬沉默下來。

漁網拉出來,老漢立馬拉著老胡走到一邊。

‘知道您以前是開鋪子,手眼靈光。

老胡,這可不敢胡說,那人麵色紅潤,身材高大,毫無架子,真是王大人。’

老胡一口濃痰吐出,‘剛才咱們打魚,我可是一直看著呢!

我家吃食鋪子是兩代傳下來的,要不是鎮國公牛家給我家那個不孝子下絆子。

我們胡家能流落成流民!

牛家世子那德性,普通文官能讓他那麼恭敬?

王大人現在明顯是陛

老胡說著指指岸邊指揮著孩童分魚的柴讓。

‘那位小主事你是知道的,看著憨厚,骨子裡驕傲著呢。

對木大人也隻是規規矩矩,可剛才他的架勢明顯不同。’

老漢一把拉住老胡的胳膊,‘好哥哥,果然有見識。

我們一家也是被逼無奈,土地估計很難在要回來。

等發了月錢,老哥陪我去趟城裡。’

老胡點點頭,‘老弟你也彆急,相信王大人還會再來。

畫像的事急什麼!’

老漢聽到老胡這麼說,心裡總算安穩下來。

‘老哥,您畢竟當過掌櫃,為啥前幾日選管事您不站出來。

當時那些小管事出來,您可是一臉的不服氣。’

老胡搖搖頭,‘湊合著活罷了,當了半輩子東家掌櫃,各色人等也沒少見。

幾個小管事確實是我看走了眼。’

老漢都聽出他話語裡的憧憬,‘老哥哥準備出山!’

看到老胡點頭,老漢這才清一下喉嚨問道。

‘老哥哥直說鋪子被侵占,得多大的鋪子能讓鎮國公家看上?’

老胡聽完眼睛一眯,心裡的恨意怎麼也掩飾不住。

‘老弟可聽說過通州張家灣?’

看到老漢搖搖頭,老胡這才接著說道。

‘我爺那一代,張家灣碼頭還是小碼頭。

家裡靠著一個茶水鋪子起家,到了我父一代家裡已經有一個兩層的食鋪。

一家十來口用心經營,這才有所成就,一個食鋪帶著三個院子的客棧。

哪知家裡的不孝子被碼頭上的社團引著學會賭博。

碼頭上的官家聽說是鎮國公牛家的人,不讓出鋪子連碼頭我們一家都走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