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寧遠眉毛一擰,搖搖頭問道。
‘還知道留一手。
會之兄就不怕這一手成了你的催命符?’
秦業搖搖頭,‘隻要我這把老骨頭還有用,他們還能容留我們父子。
我隻盼望鐘兒快快長大,好讓我安心的離開。’
活到這把年紀現在求的也隻是孩子能平安長大,一身富貴都不求了。
‘會之兄尋寶一生怎麼生活如此落魄?’
剛問完,書房的門再次敲響。
‘什麼事?’
屋子傳來德哥兒的聲音,‘秦伯伯,府裡來人有事問我父親。’
王寧遠說了一聲稍等,立馬起身向勤業致歉。
出了書房,德哥兒立馬迎了上來。
王寧遠看看房裡的丫鬟,摸摸兒子的腦袋示意他出去說。
到了外院的倒座房,沒想到來的居然是韓彬,另外兩位是昨日才到的墨家子弟。
看到王寧遠韓彬立馬上前小聲的說道。
‘都是墨家子弟,一刻也不願意多等,非得麵見家主。
一共四位,剛到秦家外,他們就發現有人窺探秦家,他們已經跟過去了。’
有人盯著秦家並不奇怪,敢來王寧遠自然不怕招惹他們。
‘跟過去多久了?’
韓彬一愣,‘盞茶的工夫!’
王寧遠轉身看向兩位墨家子弟,‘你們熟悉京城?’
兩位墨家子弟搖搖頭。
王寧遠指指烏雅,‘將你們聯絡秘圖告訴他。
烏雅帶著踏英去看看,知道去哪就行。’
說著王寧遠將自己的腰牌扔給烏雅,烏雅一聽立馬躍躍欲試起來。
打頭的墨家子弟想都沒想就將秘語和秘圖告訴烏雅。
烏雅記住信息對著王寧遠一拱手就轉身離開房間。
德哥兒若有所思的看著父親行事,眼睛在剛關上的房門,墨家子弟身上不停的打轉。
‘執意來尋我必是有事,說吧!’
王寧遠嘴裡問著,邁步到主位前的椅子上坐下。
‘墨家子弟,魯柱,胥業,見過家主!’
德哥兒,阿桃,王順,劉槐聽到還沒反應,韓彬已經開始審視兩位抱拳行禮的墨家子弟。
王寧遠確實心裡苦笑,難怪墨家沒落。
墨家子弟一生之主隻有巨子,現在為了展示投誠之意居然認主。
不過就衝他們剛才的表現和執行力還真不錯。
‘隻此一事?’
聽到王寧遠問話,兩人這才站直身子。
王寧遠在當下已經算是高個,這兩位目測比王寧遠還要高一拳頭。
寒冬臘月身穿薄夾襖,棉褲,棉鞋,比普通老農強不到哪去,隻是少了些補丁而已。
蜂腰猿背,四肢修長更像兩個衣服架子。
麵相普通,扔在人堆裡也毫不起眼,唯一讓人印象深刻的就是明亮的眼睛和黑紅的麵龐。
魯柱從懷裡掏出信封,雙手捧著遞給王寧遠。
還真是坦誠,打頭的介紹的就是魯柱四位。
四位自幼被選出學習古武,身手不錯讓王寧遠留在身邊聽用。
剩下的就是此次前來墨家子弟和農家人的信息,事無巨細倒是交代了個清楚。
也不知他們在鄒縣多久,分明很了解王家。
等王寧遠收起信紙放進信封,韓彬走到王寧遠身邊湊到耳邊。
‘夫人不放心將他們留在家裡,這才讓我帶他們過來。
都是鋸嘴葫蘆,除了名字絲毫沒露。’
王寧遠點點頭將信封交給韓彬。
‘主家盛情款待,咱們就吃了晚飯再走。’
說著王寧遠衝著王順伸出手。
王順從懷裡掏出兩錠銀元寶,拉下自己的荷包,倒出裡麵的散碎銀子,將元寶放進去遞給王寧遠。
‘好在夫人有先見之明,特意囑咐帶些銀子。’
王寧遠留下一句話多後領著兒子出了倒座房。
王順看了一眼兩位墨家子弟,這才對著韓彬抱怨道。
‘老爺越發的大手大腳了,他那點俸祿連養活一家人都不夠。’
韓彬都被王順的話氣笑了,‘行了!
東家現在身份不同,你當還在鄒縣老家呢!’
王順哼了一聲,‘我問過父親,以前老爺在時,也沒有如此大方。
萬一夫人生個小姐,嫁妝可怎麼辦?
剛得的地,老爺也沒打算留在手裡。’
韓彬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
‘我說王管家,以前也沒發現你話這麼多,今兒這是怎麼了?’
王順抬起右手,食指轉轉示意韓彬看看秦家。
韓彬哼了一聲,‘當了幾十年的營繕郎,怎麼會沒有家底。
嘴上哭窮就是真的窮了,愚蠢!’
兩人剛打完嘴仗,秦家人就端著酒菜進來。
秦家老管家笑著請王家人入席。
阿桃倒是沒用秦家丫鬟伺候,親自上手添茶倒酒。
老管家話裡話外隻是念叨家裡苦,老爺如何實心用事。
兩刻鐘的工夫,烏雅帶著兩位相貌普通,身高和魯柱兩個差彆明顯的漢子回到秦家。
入席後,烏雅是一點不客氣,撕了半隻肥雞就扔給踏英。
看的四位墨家子弟直心疼,就這烏雅還時不時的夾些香腸片放在踏英的麵前的盤子裡。
酒足飯飽,王寧遠收下兩個木匣,這才領著家人,打著燈籠離開秦家。
韓彬看看嘀嘀咕咕的德哥兒,阿桃,烏雅三個,緊走兩步到王寧遠身邊。
‘東家可是有收獲!’
王寧遠搖搖頭,‘要整理過秦業的禮物才知道。
也許今晚是給王家招禍也不一定。
這個秦業身上有太多的事,牽扯的人太多。’
應付完五城兵馬司的盤查,王寧遠一行這才回到自己家。
讓王順給四位墨家子弟安排住處,王寧遠帶著兒子,阿桃,烏雅,韓彬,喊來張老拐進了過廳西屋。
緩過身子,烏雅這才彙報今晚的情況。
‘小的順著他們給留下的指示一路追上去,在北靜王府後巷追上莒超,沈奎兩個。
報了秘語,給他們看了招牌後他們毫無保留的告訴和小的。
三個人被發現後離開秦家附近。
後麵兩人分明也注意到前一人的存在。
可以肯定後麵兩人也跟著到了北靜王府後巷。
之後兩人一路往南,在寧榮街外他們進了一個賭坊。
踏英尋了兩圈,最後到底是兩人是不是都進了寧榮街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