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少爺做的那個腳踏車精巧是精巧,您就不怕外麵人說玩物喪誌?’
張穗搖搖頭,‘玩物喪誌!
要分在什麼人眼裡,老爺和我覺得挺好。’
張穗也沒想到,海船上明明有蒸汽機,怎麼就又扔下不用。
到底是墨家人好使,張穗重新改過的蒸汽機圖紙他們立馬就能領悟。
更不需要當麵解釋、指導就能做出緊湊型的,還能提出標準化。
當年秦國掃六合不是沒有原因,沒有底蘊的。
從二院廚房邊的側門進了東院,上空就傳來撲棱聲。
沈奎懷裡抱著一柄唐刀從黑暗裡走了出來。
‘夫人,徐嬤嬤!’
張穗指指馬棚,‘什麼東西?’
沈奎扭頭看了一眼馬棚,笑著說道。
‘烏雅養的海東青!
這些猛禽雖然機警,卻識不得人,想來夫人出正房他們就飛了起來。’
張穗哦了一聲,‘沈護衛可能治的住這海東青?’
沈奎雖然身材矮小,相貌普通卻給人一種忠正之感,讓人自然的鬆懈防備之心。
‘熬鷹嘛,聽過,也見過,隻是失了仁心,手段過於酷毒,門內不許。
夫人夜風冷,您還是回吧,有我和胥業在您放心保證讓家宅無恙。’
張穗微笑著點點頭,施了一個蹲禮,道了一聲辛苦這才轉身回主院。
聞到廚房裡香氣,知道是給職夜的在準備夜宵,這才安心的回屋。
徐嬤嬤看著張穗將王寧遠的披風放到枕頭邊才能安然入睡不由的搖搖頭熄了臥房裡的燈。
一上午懶洋洋的,哪怕德哥兒早飯時油嘴滑舌,張穗也是提不起一點勁。
眼看到上午加餐的時間,張穗放下手裡的書,在沒有第一次看到時的驚豔。
‘咱們出去走走,看看孩子們吃的什麼,在看看學堂地基如何了?’
徐嬤嬤剛想勸兩句,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張穗剛進學堂,王順就大步跨學堂的門。
‘何事?’
王順拱拱手,‘夫人,通政使司右參議家的公子登門,手裡還捧著禮物。’
張穗愣了一下,‘老爺和右參議熟識?’
王順搖搖頭,‘往日並無交集,所以我才不敢怠慢。’
‘可曾奉茶?’
看到王順點頭,張穗這才說道,‘不在這一時半刻,等德哥兒上完這堂課。’
說完就領著兩個丫鬟、徐嬤嬤、王順走到亓之偉的課堂邊。
講的是《中庸》,卻是從人性的角度去分析其中利弊。
幾人聽的正認真,學堂食堂門口的鑼就被敲響。
亓之偉兩手空空的背著手出了課堂。
聽到幾聲亓師,也隻是點點頭,向著食堂走去。
孩子們看到張穗那叫一個高興。
行禮打招呼,卻無一人靠近。
‘知道你們餓,先去填飽肚子吧。’
等周圍人散了,德哥兒才走上來。
‘娘,舍得出門了,不過今兒的加餐不適合您?
今兒的是鹹魚飯和蛋花湯!’
聽到兒子的話,張穗不由翻了一個白眼。
‘又挑課,數術課怎麼不聽?’
德哥兒嘴角抽抽,看到跟在賈蘭賈琮身邊的秦鐘眼睛一亮。
‘秦鐘過來,見過我母親!’
張穗眼睛一亮,都說秦鐘長的漂亮,今兒總算見到真人了。
眉清目秀,粉耳朱唇,怯怯羞羞,身如楊柳,的確女兒相過重。
身上的英氣不說身邊的賈蘭,連賈琮都不如。
賈蘭輕拍了一下秦鐘的腰,小聲提醒道。
‘腰杆挺直,抬頭挺胸,可直視舅母。’
隻是秦鐘一開口,身去蚊蠅,都不如賈琮聲音響亮。
‘在學堂可是有人欺負你?’
秦鐘搖搖頭,‘回夫人話,並無。
鐘兒喜歡王家學堂,隻是還沒適應。
課業也不同,正迷糊呢!’
張穗慢慢長舒一口氣,‘站直了,抬起頭!
課業不懂就是先生,生活上不習慣就告訴食堂裡的婆婆。
有人欺負就打回去,扭扭捏捏的作甚!’
看到秦鐘總算知道手腳怎麼放,張穗這才領著人離開。
娘倆正在正堂裡對著犀牛角擺件評頭論足呢,王寧遠掀開了門簾。
‘怎麼這麼早就回來?
快伺候老爺洗漱。’
嘴裡說著張穗就迎了上來。
‘身上有涼氣,莫靠的太近。’
王寧遠鼻子一動,‘蝦皮蛋花湯給我也來兩碗。
看什麼呢,這麼高興!’
德哥兒接過父親手裡的披風,笑著回道。
‘通政使司右參議家的公子來拜訪送來的。
話裡話外都是謝謝爹您的提醒。
還有一盤銀子,我叫他帶回去了。
到底是富貴人家,出手就不是凡品,還封了不少銀子。
爹您到底怎麼幫忙的?’
王寧遠在聽春端來的銅盆裡洗洗手,一邊擦手一邊笑著說道。
‘這位右參議倒也是個妙人,隨意客套兩句罷了,他還真登門。
家大業大的,人家不在乎這點東西。’
張穗挽著王寧遠的胳膊,語氣裡都帶著歡快。
‘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可是實驗出了問題?’
王寧遠扭頭看看房裡的人,徐嬤嬤打頭往門口走去。
等房裡就剩一家三口的時候,王寧遠這才開口道。
‘實驗的很順利。
兵仗局的工匠能力的確不一般,難怪墨家這麼多年沒出頭。
改進火藥後的火神槍威力可觀,紙殼彈雖然不理想也沒到無法忍受的地步。
蒸汽機經過改進後,無論體積還是熱能轉換都不錯,最大的問題還是密封。
這個南安郡王在扣著橡膠不發,彆怪我給他上眼藥。
最驚豔的要屬迫擊炮了,炮彈的穩定性出乎我的預料。
就連田和都對兵仗局的改進讚口不絕。
放心,墨家對於軍械知識儲備超出咱們的想象。
夫人就是想出名都不會有機會,田家兄弟倆的家人都到了王家。
過幾日隨大嫂一同進京。’
德哥兒聽的目瞪口呆,‘你們這麼著急就將熱武器升級了?
那我學武還有什麼用!’
張穗白了兒子一眼,‘狹隘,練武就得上沙場。
你爹隻是發現北靜王手裡握著的軍隊比想象中的強。
與其讓自己的國人流血,不如驅虎吞狼,讓他們去開疆拓土。
也算給咱們在遼陽府的鄉親爭取生存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