串台了?
俺這是原創啊,變同人了?
那都沒關係,但是俺的棗紅馬呢?俺的比碧綠大草原呢?
手緊緊攥住黑木棍做成的檔把,李鐵錘不可置信地盯著白得寶那張胖乎乎的小圓臉。
這張臉是靠山屯公社唯一的圓臉了。
嗯,可以稱他為靠山屯圓臉。
“得寶,啥媳婦兒?”
“啊?”白得寶來了個大喘氣,指指知青點方向,“前兩天,你救了個女知青,有這事兒嗎?”
“有啊,為此俺那半包煙還濕癟了呢!”
李鐵錘真為半包煙感到惋惜。
那可是【大生產】啊。
一包三毛二,得十個雞蛋才能換到。
在公社,隻有白書記才抽得起機製煙。
“.....那煙是俺從俺爹那裡順來,然後被你搶走了。”
“英雄不問出處,好煙不問來曆!進到俺包裡,那就是俺的煙。”李鐵錘揮揮手,直接問道:“咱還是聊媳婦兒的事兒吧,食堂馬上就開飯了。”
白得寶也清楚李鐵錘是土匪性子,跟他糾纏不起,激動的說道:“那女知青醒了,要嫁給救她的人!”
“她憑什麼啊!”
李鐵錘沒想到救人還救出後遺症來了,大手將方向盤拍得啪啪作響。
在前世見義勇為的人,可能會惹禍。
穿越後還被人訛詐,那他穿越了寂寞!
“女知青說她是個特彆傳統的女人,你...你在救人的時候,是不是摸人家了?”小圓臉通紅起來,白得寶這個毛沒長齊的家夥忍不住吞咽口水。
聞言,李鐵錘暴怒:“救人能不摸嗎?我用嘴把她吹上來啊!那裡麵都是水呀!”
如果有機會的話,他一定要質問女知青的父母。
他們是如何在解放後,把女兒培養出滿腦子封建思想的。
“你彆擱這兒跟俺急啊,知青隊長已經找到了公社裡麵,要求你對女知青負責。”
暴怒的李鐵錘著實有點嚇人,白得寶忍不住後退了一步,幽幽的說道:“俺是偷聽到知青隊長跟俺爹的談話,特意來告訴你,這是絕密消息。”
“好兄弟!下次我請你吃禾花雀。”
輕輕拍拍白得寶的肩膀,李鐵錘道:“你等會跟俺一塊,去找知青隊長!”
白得寶:“......”
記掛著去知青點,李鐵錘在食堂裡僅僅吃了兩碗玉米糊糊,五個黑窩窩頭。
臨走的時候,還從蒸籠裡順走三個滾燙的窩窩頭。
剛揣進兜裡麵,就被負責食堂工作的陳主任看到了。
“李司機,咱們隊裡隻能吃,不能捎帶啊。”
“怎麼著,俺今天耕了五十畝地,一個人乾了兩個人的活,多吃幾個窩窩頭怎麼了?”李鐵錘瞪眼睛,毫不客氣的說道。
“你...你....”陳主任氣得嘴唇發抖。
農機站周站長聽到吵鬨聲走了過來,拍拍他的胳膊說道:“鐵錘是咱們農機站最好的農機手,這陣子農忙,出了大力氣,不就是幾個窩窩頭嘛。擱不著。”
陳主任這才臉色鐵青的走到一旁。
他已經計算好了,今天能剩下三個黑窩窩頭,原本準備帶回家的。
“周叔,俺還有事兒,先走了啊。”
窩頭裝進兜裡,李鐵錘給周站長遞了根煙,然後斜披著褂子,喊上靠山屯圓臉,準備前往知青點。
卻被周站長一句話搞破防了。
“鐵錘,聽說你要娶女知青了?”
“......”
李鐵錘扭頭看向靠山屯圓臉,“你剛才不是告訴我,這是絕密消息嗎?”
圓臉變成了苦瓜臉:“知青隊長找到俺爹的時候,俺爹正在開公社大會。”
“這麼說全公社的人都知道了?”李鐵錘倒吸了一口涼氣。
農機手是活躍在廣大農村地區的老拖拉機司機。
雖然說開的是拖拉機,畢竟是司機。
曾經有前輩形容拖拉機司機這個職業:一路走,一路行,一路撒下小精靈。
李鐵錘好不容易成為了拖拉機司機,對於未來美好生活,充滿了憧憬。
結果。
噶!
被結婚了。
氣抖冷,不能忍!
“走,咱們去知青點說道說道!”
靠山屯的知青點位於隊部西側。
有三間土坯房子,四名男知青住東間屋,五名女知青住西間屋,中間那間房子是外屋地。
五年前知青來到靠山屯的時候,李鐵錘曾經趕著牛車把他們從縣城裡接過來,還幫他們搭建了火炕,壘砌了灶台。
可以說李鐵錘對這些知青幫助很大。
現在他們竟然準備恩將仇報,準備毀掉他的理想。
李鐵錘越想越覺得氣憤。
距離很遠,就大聲吼道:“張隊長,給俺滾出來!”
粗狂的嗓音打破了知青點的寧靜。
兩個女知青從屋裡探探頭,看到是李鐵錘又趕緊縮了回去。
片刻之後。
西間屋裡出來了兩個人,一個是知青點的隊長張有誌,一個是公社白書記。
靠山屯圓臉看到老爹也在,嚇了一跳,說了一句“鐵錘哥,俺得跟隔壁村的小花打豬草,先走了。”
然後很沒義氣的溜走了。
看到李鐵錘一腦門黑線,白書記那張飽經風霜的老臉上,浮現出一絲無奈的神情。
當年他帶村民衝進鬼子據點的時候,也沒有如此為難過。
如果說屯子裡還有彆的合適人選,他絕對不會選這個土匪。
“鐵錘,彆咋咋呼呼的,辱沒了咱靠山屯的人!有事兒進屋說。”
張有誌拉拉白書記的胳膊,“老書記,結婚是終身大事,鐵錘同誌有意見很正常,咱慢慢做思想工作。”
聞言,李鐵錘不著痕跡的瞄了張有誌一眼。
這個知青隊長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屯子裡的社員對於知青的到來並不歡迎。
這些城裡的公子小姐,肩不能扛,手不能提。
雖說有糧食定量,壓根就不夠吃,有時候還得占用村民的口糧。
附近屯子裡甚至發生了村民跟知青打架的事兒。
知青們也很委屈。
他們放著城裡的好日子不過,來到艱苦的農村,也是響應號召。
這些事兒不能論出孰是孰非。
隻能說人間非淨土,各有各的苦。
但是,靠山屯的知青從來沒有被為難過。
其中一方麵是白書記宅心仁厚,另一方麵跟知青隊長張有誌的為人處世圓滑也分不開。
李鐵錘對於這些知青的到來並不抵觸。
他們也隻不過是被時代洪流攜裹的一群可憐人罷了。
“好啊,做工作,俺倒要看看,四隻眼怎麼把黑的說成白的!”李鐵錘大大咧咧的進到外地屋。
攜裹進來的煙灰四處彌漫,渾身沾滿機油汙漬,手裡還拎著根硫磺棒子,李鐵錘就跟土匪進了村似的。
兩個正在做飯的女知青嚇得啊了一聲,站起身低著腦袋跑出去了。
“真是一點活兒都乾不了。這房子可是俺冒著大雪辛辛苦苦蓋的,不能被你們這幫青瓜蛋點了。”
鍋灶內的柴火掉了出來,火星子四濺,李鐵錘用腳踩滅之後,又將靠在灶門前的柴火抱到了牆角。
“我一定會加強對他們的管理,李司機,您放心,出不了事兒。”張有誌尷尬的笑了笑。
鍋裡的貼餅子出溜到了鍋底,簡直就是一塌糊塗,就是一鍋豬食。
李鐵錘將唯一一張餅子pia在鍋沿上,然後一屁股坐在木墩上,手持硫磺棒子,坐出一個大馬金刀。
“說吧,你們這些文化人為啥要訛俺老農民。”
張有誌本來打了一肚子足以感人心扉的草稿,麵對李鐵錘這個土匪,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啪啪,煙袋鍋子在鞋底子上嗑兩下,屋內頓時安靜下來。
白書記拿起打火石點上煙,深深的吸了兩口。
伴隨著一團煙霧,吐出一句話。
“鐵錘啊,你要是不娶柳晏荷,她就活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