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的山村裡傳來一陣尋雞聲。
“咕、咕、咕……”,這是翠花在呼喚自家的雞。
“哪個狗日的,偷了俺家的雞啊。俺那梨花老母雞,每天能下兩個蛋呢!要是讓俺抓住了,俺剝了他的皮。”這是白大奎憤怒的咒罵聲。
“哥,雞不一定是被人偷了,說不定走丟了呢,現在黑燈瞎火的,明個兒再找吧。”看來婦女主任白日產也來了。
屋內。
李鐵錘翻了個身閉上眼睛,重新進入了空間站。
煤氣罐大炮構造並不複雜,但是對於工藝的要求卻卻不低,如果製作不嫻熟的話,很可能把自個炸了。
咱李鐵錘可不能乾出那種搞笑事。
翌日一大早。
空著肚子到農機站混了一頓早飯。
無視馬主任憤怒的目光,順手抄起三個黑窩窩頭揣進懷裡,李鐵錘哼著小曲,開始規劃新一天的行程。
先巡視多片犁製作工地,中午回到農機站吃午飯,再去知青點視察周有誌的繪圖工作,晚上回到農機站吃晚飯。
對了,昨天跟翠花在樹杈上欣賞風景的時候,翠花還讓俺幫她想幾個文藝節目,免得到時候在部隊文藝隊麵前丟了臉。
隻是不知道翠花家的老母雞找到沒有....要不要去幫忙呢?
忙啊,實在是太忙!
李鐵錘感覺自己已經日理萬機了。
汪汪
剛出農機站,大黃站在門口的草叢裡衝他搖尾巴。
看這貨的讒樣,就知道是想要吃的。
“滾,見色忘友的家夥,狗中敗類,俺沒有你這樣的軍犬。”
李鐵錘停下自行車,走過去踹一腳,然後哼著小曲朝著白記鐵匠鋪駛去。
大黃挨了一腳,卻沒有氣餒,依然緊緊跟在自己行車後麵。
李鐵錘已經打定主意,將大黃開除出民兵隊了。
視它如無物!
白鐵匠的工作進展很順利,已經製造出了一副犁耙。
李鐵錘將加工費交給他之後,騎上自行車回了一趟農機站,喊了白得寶和另外兩個拖拉機手,將多片犁拉回了農機站。
看著明晃晃的多片犁,拖拉機手們都興奮得瞪大眼睛。
昨天李鐵錘沒有出工,他的拖拉機被劉拖拉機開了,劉拖拉機忙碌了一天後,竟然還有力氣能摸黑回家跟媳婦兒忙活大半夜。
要知道劉拖拉機家距離鎮上有十幾裡路,他沒有自行車。
大家夥才知道,多片犁不但耕地速度快,拖拉機手還特彆省力氣。
那種老式的犁耙調整深度、清理掛在犁耙上的雜草,都需要拖拉機手來乾。
忙碌一天,拖拉機手累得雙眼翻白,回到家之後,躺在床上就不想動彈了,惹得媳婦兒氣呼呼的。
為了家庭和諧,拖拉機手們都想多片犁先裝到自己的拖拉機上。
他們一個個圍著站長訴苦,這個腰酸,那個腿疼
最過分的是張師傅,這貨平日裡壯得跟頭牛犢子似的,竟然尋了個理由表示自個落枕了。
好家夥,感情農機站這支威武雄壯的農機隊伍,原來全特麼的是一幫殘疾人啊。
站長是個老滑頭,為了不得罪人,果斷把燙手山芋推了出去。
“多片犁是鐵錘操辦的,由鐵錘決定吧。”
聽到這個決定,拖拉機手們頓時不吭聲了。
誰都知道李鐵錘最喜歡徇私,還不接受彆人的意見。
李鐵錘也沒有辜負他們期望,伸手指指白得寶。
“得寶,這台多片犁先裝在你的拖拉機上。”
現在多片犁隻有一台,自然要緊著自己人。
李鐵錘一直有種固執的偏見,那種不犧牲自己利益的發揚風格,都是假仁假義。
白得寶高興了,那幫子拖拉機手卻不願意了。
他們不敢勸說李鐵錘,隻能找白得寶。
“白得寶,你小子又沒結婚,就算累一天,也不耽誤事兒。”
白得寶在往日也算是隨和,一直樂於助人,今天卻不行。
他已經想好了,等耕完了地,開著拖拉機載著隔壁村的小花,去大路上兜風。
白得寶剛把多片犁裝好,這傻孩子看著多片犁正樂嗬呢。
李鐵錘飄然而至,留下一句話:
“得寶,哥哥幫了你,再過幾天,哥就要結婚了,你可要送份大禮啊。”
看著背著手而去的李鐵錘,白得寶嘟起了嘴。
他就知道李鐵錘不是那種大方人。
接下來是下一項行程了。
李鐵錘出了農機站的門,照例停下自行車,在大黃的身上踹了一腳,騎上自行車朝著知青點走去。
還沒走到大路上,便看到兩道俏麗身影急匆匆的從遠處跑了過來。
“柳晏荷,劉曉慧,你們怎麼來了?”
兩人看到李鐵錘明顯鬆了口氣,劉曉慧拉拉柳晏荷的胳膊,小聲說道:“晏荷,隊長平日裡對咱們不錯,現在隻有你男人能幫他了,等會就看你的了。”
“知道了。”
李鐵錘兩條大長腿耷拉到地上,啟動腳刹,停穩了自行車。
柳晏荷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走過來一臉著急的說道:“鐵錘哥,周有誌出事兒了。”
看到她幾乎喘不過氣來,李鐵錘道:“彆著急,你慢慢講。”
柳晏荷小臉紅撲撲的,喘了口氣後,著急的說道:“白家莊的白大奎還有翠花指責周有誌偷了他家的老母雞,這會白家莊生產隊的社員衝到了知青點,要把周有誌繩走。”
“啥?俺的工具人要被帶走了?”
李鐵錘明白過來後,朝著柳晏荷喊道:“你上來,咱們得趕緊去。”
柳晏荷輕輕一跳側坐在自行車後座上,李鐵錘兩條大長腿蹬地,自行車開出了滑翔機的姿態,朝著知青點的方向飛奔而去。
大黃顛顛的跟了上去,小尾巴搖得歡實,它覺得可能有任務了,這次要挽回軍犬的名聲。
坑坑窪窪的山村道路上,李鐵錘緊緊抓住車子把,雙腳有力瞪腳蹬子,瞪出了一個風火輪。
“你慢點....”坐在後座的柳晏荷被顛得七葷八素,雙臂緊緊地抱著李鐵錘的腰杆子,整個人都貼在了他身上。
她感覺這二八大杠好像裝避震彈簧。
“周有誌不像是那種偷雞賊啊?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正準備去學校備課,是得到劉曉慧的消息,才知道這事兒的,也不清楚具體狀況。”柳晏荷被聲音驚醒,臉上的羞澀頓時收斂。
幸虧糙漢子沒看到,要不然會不會認為我不正經啊?
“劉曉慧呢?”
“.....”柳晏荷朝後麵看看,沉默片刻說道:“剛才把她忘記了。”
“我.....”劉曉慧看著兩人的背影消失在道路儘頭,這才怔怔地放下來。
她總不能坐在橫杠上吧?
李鐵錘見這傻姑娘一問三不知,也問不出什麼有用信息,隻能把速度加快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