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平日裡做一筆生意也就五毛錢。
剛才楚陽一口小翠,隻要她攔著李鐵錘喊救命,就答應給她二十塊錢的費用。
要知道二十塊錢頂得上普通工人一個月的工資了。
楚陽此時在小翠的眼裡就是妥妥的肥羊。
現在遇到這麼好的機會,小翠怎麼可能放過呢。
小翠看到楚陽不想打開門離開,立刻意識到還能再掙一大筆錢。
小翠本著到了嘴邊的肉不能飛走的原則,立刻開始脫衣服。
等楚陽反應過來,她已經光著半個身子了,正咧著那口大綠牙衝著楚陽三人拋媚眼呢!
張大川還從來沒有遭遇過如此恐怖的事情。
他猛地推了楚陽一把。
“楚陽,快開門啊,這老娘們是來真的了。”
“艸,門被人從外麵鎖上了,打不開了!”楚陽猛地咣當那扇破木門。
原本近似腐朽的木門,此時卻非常的堅固,任由他用再大的力氣,就是打不開。
“我來!”張大川見到小翠已經從炕上走下來,朝著這邊走過來了,意識到不能坐以待斃。
他走到楚陽身旁,跟楚陽合力去拉那扇木門。
這一次。
他成功了。
隻聽得砰的一聲,門打開了。
不對,門是被人從外麵踹開的,門扇在巨大力氣的衝擊下,往後麵翻轉,直接將楚陽和張大川撞得連連後退了幾步。
“吆喝,你們兩個要一塊來啊!來吧,老娘身經百戰,還能怕了你們。”
不得不說,楚陽和張大川雖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是賣相還是很不錯的,小翠此時剛好走到兩人身後,見兩人退過來,伸出手攬住了兩人。
隻是小翠高估了自己的力氣,兩人在巨大的撞擊力作用下,竟然連帶著小翠倒在了地上。
“來都來了,彆這麼猴急啊。你們這些年輕人啊,就是火氣大.....嗝。”
小翠一個胳膊攬著楚陽,一個胳膊攬著張大川,手已經順勢伸進了他們的衣服裡麵,突然看到外麵射來兩道手電筒光束,她剩餘的聲音哽咽在了喉嚨裡。
楚陽和張大川本來想要跳起來逃走,看到從門外走進來兩個派出所的同誌,兩人忍不住打個哆嗦呆愣住了。
鄭善此時還沒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嘴巴張了張,想要解釋,但是卻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派出所的同誌也算是見過大世麵的,但是還是第一次見到三男一女的場麵,特彆是他們竟然在堂屋的青磚地上耍了起來。
這得多饑渴啊。
再看清楚小翠的長相,派出所的同誌忍不住倒吸口涼氣,原本打算嗬斥幾句,此時竟然說不出話來了。
一時間,原本喧鬨無比的屋內竟然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凝固在原地,變成了一張陳舊的照片。
“好家夥,你們玩的可夠花的啊!”
這時候,一句話就像是大手撕碎了照片。
李鐵錘跟在派出所同誌的身後,正想著該怎麼把楚陽跟小翠掛上關係,看到三人的舉動,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楚陽和張大川這才反應過來,兩人“媽呀”了一聲,當時就想爬起來。
但是小翠的手還拉著他們呢。
兩人猛地站起身一個沒站穩,又倒在了小翠身上。
派出所的周所長看到三人的樣子,一時間腦瓜子嗡嗡作響。
他們西直門街區也算是京城的文明街區,無論是各項文明指標都在全京城的前列。
這馬上要到年底了,怎麼會發生這種埋汰事兒呢?
“抓,抓起來,趕緊抓起來!”周所長氣得連話都說不囫圇了。
那幾個街道派出所的同誌衝過去,將楚陽和張大川從地上拉起來,給他們上了銬子。
楚陽這時候反應過來了,扯著嗓子喊道:“我爹是楚人雄!”
“我管你爹是誰呢,你們亂搞男女關係,就是犯法,麻溜帶走!”
楚陽意識到這要是真被帶到派出所裡的話,肯定會有大麻煩,於是當時便掙紮了起來。
隻是,那些同誌正生氣著呢,哪能任由他反抗。
砰砰!
楚陽挨了兩個電炮。
頓時老實起來。
張大川此時倒是不慌。
“楚陽,彆擔心,等到了派出所,我給我家老爺子打個電話,咱們會沒事兒的。”
楚陽這才算是安下心來。
此時外麵已經圍了不少人。
那些街坊鄰居看到小翠被押了出來,派出所的同誌還從屋裡押出來三個年輕小夥子,頓時議論了起來。
“這小翠沒看出來,竟然是乾半掩門子生意的。”
“我早就覺得她可疑了,整天不上班,卻能吃白麵饅頭。”
“還有,她自己住在獨門獨戶的院子裡麵,也不跟咱們這些鄰居來往。”
“嘖嘖,這三小夥子還真是不挑事兒,小翠的年紀都夠當他們的奶奶的了。”
議論聲中,楚陽的臉皮紅得發燒,他扭頭用憤怒的目光瞪向李鐵錘:“李鐵錘,這次的事情是你搞出來的吧!”
“沒辦法,誰讓我是個熱心腸的人呢。”李鐵錘此時心中一陣後怕。
要是沒有及時發現楚陽的陰謀,小翠猛地脫掉衣服,衝他撲過來,他還真是有理講不清楚了。
“你....”楚陽麵前一黑,差點氣暈了過去。
但是,他此時就連想暈倒也沒資格了,因為旁邊的派出所同誌已經又抄起了電炮。
“彆動手,我走,我走好了吧!”楚陽衝著李鐵錘冷哼一聲:“你覺得這樣就能收拾了我,那也太看不起我了。不就是亂搞男女關係嗎,現在管得沒有以前那麼嚴格了,要不了幾天我就能遲來。另外,我老爹也會救我.....”
在楚陽的預想中,李鐵錘此時應該暴跳如雷。
但是李鐵錘卻隻是衝他笑了笑。
這古怪的笑容,讓楚陽本能的感覺到不妙。
就在這時候,一個年輕的姑娘帶著幾個身穿記者製服的工作人員走了過來。
哢嚓。
攝影記者非常專業,見楚陽三人被派出所同誌押送著,當時便按下了照相機。
楚陽見到記者臉色驟然發生了變化。
他現在總算是李鐵錘為何能如此淡定了。
周所長也沒有想到記者會突然出現,他感覺到這次要出大事兒了,連忙整了整衣領子迎了上去。
“你們好,我是西直門街區派出所的所長,剛才我們接到群眾舉報,這邊有人亂搞男女關係,所以特地來查處。”
帶隊記者也介紹了自己的身份:“周所,您好,我們是法治日報的記者。現在咱們這邊淨化風氣,報社裡準備挑幾個典型的案例,當做典型。我看這次的事件,就很典型嘛。”
聽到這話,周所長眼睛一亮。
“記者同誌,請你們放心,我們肯定會全力配合你們的采訪工作。”
隨後,記者又拍攝了幾張照片,走訪了周圍的群眾,這才跟著周所長去了派出所。
李鐵錘和張喬身為“熱心群眾”,也要去做一份筆錄。
在前往派出所的路上,李鐵錘暗暗衝著張喬豎起了大拇指:“張喬,沒想到你倒是個有本事的,竟然能這麼快把記者請來。”
要知道,在這年月記者才是真正的無冕之王,就算是領導們見到記者都得恭恭敬敬的,生怕一個不小心,報紙上出現不利的消息。
“這是你運氣好,我中學時候的同學在報社裡當總編,他們正好缺少新聞,要不然這點小事,也很難把他們請來。”張喬嘴上說著謙虛的話,神情卻頗有點得意。
跟李鐵錘認識後,張喬總感覺這男人高自己一頭。
這次總算是能讓這男人欠自己一份人情了。
李鐵錘在派出所裡做了筆錄,然後以熱心群眾的身份接受了記者的采訪。
等忙完這些,已經是晚上九點多鐘了。
“你能送我回去嗎?”出了派出所,張喬突然停住了腳步。
“走吧。”李鐵錘沒有猶豫,拍了拍自行車的車座。
張喬踮著腳坐在了自行車上,李鐵錘猛地一蹬自行車,自行車如同箭頭般衝了出去。
張喬家住在大院裡,李鐵錘為了避免麻煩,將自行車停在了大院門口。
“多謝你了。”見張喬轉身要進大院,李鐵錘衝她揮了揮手。
“德行。”張喬背著手一蹦一跳的走了。
李鐵錘搖了搖頭,也騎上自行車衝進了寒風裡。
張喬走進了大門突然停住腳步,扭頭看向李鐵錘的背影。
這時候遠處傳來一道聲音:“張喬,那男同誌是誰啊?”
隻見一個中年人從旁邊走出來。
張喬衝著中年人喊了一聲哥,隨後說道:“是個同事,我自行車鏈條斷了,他把我送回來了。”
“是嗎?”張先德眯著眼朝著李鐵錘的背影看了看。
“怎麼,不相信啊?哥,你是不是職業病犯了,要不要我請嫂子給你治病?”張喬本能的有點心虛。
“相信,我怎麼不相信呢!走吧,咱們回家,晚上娘燉了羊肉湯,我給你留了一碗。”
張先德收回目光,帶著張喬往大院深處走去。
張先德跟張喬小的時候,父母都在邊疆工作,跟一般大院子弟有父母照顧不同,他們兄妹的日子過得相當清苦。
張先德比張喬大七歲,在那些年月裡,他可謂是又當爹又當媽。
有了那些經曆,張先德跟張喬的關係比一般的兄妹更親密。
前陣子,張喬張羅水電料商店的事兒,就是張先德出麵說服了父親。
每天晚上,張先德都會抽空回家吃飯,順便了解妹妹的近況。
剛才吃晚飯之後,見張靜先回來了,卻遲遲不見張喬的身影,張先德已經在大院門口轉悠了有一陣子了。
他親眼看見張喬的腦袋靠在了那男人身上。
這肯定不是一般的同事關係。
“哥,你在想什麼呢。”兩人邁步往家走去,張喬見張先德沉默不言,感覺有點莫名的心慌。
“沒什麼。妹妹,你跟杜武什麼時間結婚啊?哥可是早就備下了一份重禮,十七寸的彩色電視機,怎麼樣?”張先德若無其事的問道。
“彆提他了!”
“怎麼,你們鬨彆扭了,杜武那小子雖然脾氣有點倔,但是人還是挺不錯的。”張先德皺起了眉頭。
他跟杜武認識多年,對杜武知根知底,杜武雖然沒什麼追求,卻是個老實人。
正好適合張喬這種胡鬨的性子。
“哥,你煩不煩啊,要是讓你的部下看到你這樣子,人家該笑話你這個大旅長了。”張喬有些生氣,衝他翻了個白眼,轉身跑進了院子裡。
屋門敞開著,裡麵傳出來了聲音。
“嫂子,你好好管管我哥,年紀輕輕的,現在怎麼變得婆婆媽媽的了。”
張先德站在門口,扭頭朝著大門的方向看去。
夜漸漸深了。
李鐵錘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將近晚上十點了。
柳晏荷此時已經陷入了沉睡中,李鐵錘捏手捏腳上了床,很快陷入了沉睡中。
李鐵錘這邊睡得正酣,在京城裡,有些人卻睡不著覺了。
西直門派出所裡。
因為這件事被記者盯上了,還要被樹為典型,所以周所長決定連夜審問。
“姓名?”
“楚陽。”
“職業。”
“供銷總社.....無業遊民。”
昏黃的燈光下,楚陽坐在冰冷的鐵凳子上,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
“啪!”周所長猛地一拍桌子:“楚陽,請你端正態度。你的行為已經嚴重違規了!”
楚陽閉上了眼睛。
這時候,一個年輕的同誌走了進來,笑著對所長說道。
“所長,小翠和馬老頭的身份都查清楚了,小翠本名張桂蘭,以前在八大胡同裡工作,解放後還進過教養院。馬老頭本名馬二昆,以前在八大胡同當跑堂的,他們兩個在兩年前曾經被處理過。
剛才張桂蘭已經交代了,楚陽三人都是她的客人,他們正準備辦事兒,被咱們抓住了。”
此話一出,周所長用詫異的目光看向楚陽。
“你小子倒是夠不挑的啊。”
楚陽臉色一紅當時就要反駁,但是他嘴巴張了張嘴,頓時說不出話來了。
他現在意識到了自己的窘境。
如果他不承認是小翠的客人,將準備陷害李鐵錘的事情講出來的話,性質肯定會更惡劣。
但是他承認的話....那就太丟臉了。
“我要打電話。”楚陽此時已經意識到這件事憑借他自己是扛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