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玩意兒不能再賣了昂。”

陳晨覺得很累，不想深究其他了。

可魏修像是被踩了腎一樣：“那怎麼行，這可是過去半年我飛牛研究出的唯一拳頭產品。”

說什麼都行。

但不讓魏修賺錢，比殺了他還難受。

他作為晨盾係最特殊的存在，身上的壓力大的不行。

人家晨劍晨盾晨翼還有後來的風盾啥的，嗷嗷搞創新，酷酷出產品。

就他飛牛，拿著前幾個單位淘汰下來的東西當寶貝，搞二次出口。

魏修也是有自尊的，差生也想那個獎狀。

好不容易搞出了個新項目，有點眉目，你不讓我變現。

我不如死了算了。

“陳總，我要是有錯你處罰我，你不讓我賣拳頭產品，我指望什麼活著？”魏修態度強硬了一些。

“你可拉倒吧。”

陳晨聽完氣不打一處來。

“彆人的拳頭是拳頭，你他娘的拳頭是核彈，我能讓你賣嗎？”

“得虧你小子保密做得好，上麵還不知道這東西擱哪兒來的。”

“但凡查到了，我龍脈通天都保不住你。”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這句話真的不是開玩笑的。

魏修毫無疑問，是十三太保裡銷售能力最強的。

他能把任何東西都賣出去。

這是一把雙刃劍。

因為把任何東西都賣出去的前提是什麼都敢賣。

你說你給老鄉倒騰點水管白糖啥的，我也就不說什麼了。

無核氫彈，咋想的？

“我們之所以還能偷偷摸摸賣這些東西，上麵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那是因為需求契合。”

“我們需要出口，上麵需要大戰略的平衡。”

“你給老鄉整出蘑菇雲，這平衡對嗎老鐵？”

“我呀，我有幾條命都不夠你禍禍的。”

魏修能感受到陳總的怨念和決心，直到這事沒有挽救的餘地，於是隻能嘟嘴生悶氣。

“不讓賣了多可惜啊，小白他們試驗挺成功的。”

陳晨看向白中函：“多成功？”

“目前我們已經完善了配方比例，能把裝藥量控製在兩公斤以內，燃燒速率大於市麵上任何空氣炸藥。”

陳晨嘴角忍不住抽搐。

還彆說，真挺成功。

“小白，給你調個崗，收拾一下，明天跟我去西京。”

“啊？我嗎？”

陳晨：“不是你媽，你這個項目整體移交到晨風重工。”

魏修聽完炸鍋了：“老板你當個人啊，這是我投的項目，怎麼就整體移交了。”

“我是為了你好，你這玩意兒不移交到有資質的公司，你小子又得回去踩縫紉機。”

魏修心有不甘：“好好好，這我都不說啥了，晨風重工是啥？”

這個名字魏修從來沒聽說過。

但是從名字的構成來看，應該是順風和晨盾的合資企業。

“我們新成立的分部，這個公司和你這小核彈還挺切合。”

“等會。”魏修突然明白了過來。“這個技術，小老板你不會沒有吧？”

“……”

魏修是聰明的，問的陳晨啞口無言。

那能有嗎哥兒們？

晨盾係最多就是鼓搗一下雲爆彈和溫壓彈之類的。

一來是技術首先，二來是規則受限。

他們壓根沒想往更大威力的路線上去走。

魏修和其他嫡係不一樣。

他最喜歡走捷徑，闖偏門。

要麼科研不出成果，要麼科研出來的成果吊炸天。

就像眼前的非核氫彈。

你彆說晨盾了，就算是那些半輩子都在鼓搗戰鬥部的企業，也做不到。

不過值得欣慰的是。

這個項目來的很是時候，恰好完美適配智能彈藥項目。

再智能的彈藥，最終還是要落在彈藥兩個字上。

換而言之，它要炸。

按照陳晨目前掌握的情況，他想不出比這個彈藥更炸裂的彈藥了。

“行了，彆尼瑪傲嬌了。”

陳晨看著不服氣的魏修，拋出一點橄欖枝。

“你這個項目的投資，我讓晨風重工用現金給你補。”

魏修聞言，臉色才稍稍緩和一些：“咱也不是說勢利眼，非要錢啥的，主要是……”

“打住，彆放屁，你這套拿去糊弄鬼吧。”陳晨懶得聽都。

“嘿嘿，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陳晨繼續看向白中函：“行了小白，你這沒什麼事兒了，回去準備一下這個項目的資料，全部運往西京。”

白中函還沒有意識到自己迎來什麼樣的破天富貴，木訥點頭，然後離開了會議室。

陳晨看著會議室裡臨陽的眾位骨乾。

語重心長。

“我知道，最近各方麵局勢都有緩和，你們的生意肯定也受到了影響。”

“咱們這種保障民生的裝備就是這樣。”

“世界越亂，賣的越多。”

“堅持一下，這世界肯定太平不了。”

魏修點點頭補充：“是的，我也感覺到風雲要再起了。”

陳晨：“風雲再起？你現在是正經八百要考研啊，說話味道太衝了。”

“沒辦法，往來無白丁，和陳總這種高端人士打交道久了，就是文縐縐的。”

陳晨氣笑了：“你這風雲再起什麼情況？”

“這不嘛，我剛從外事賓館回來，又談成了一筆十幾個集裝箱的生意。”

一聽這話。

臨陽的其他骨乾眼神裡有光。

有一說一，過去這小半年，業務量驟減。

有的廠子被迫得關閉一半的生產線。

所以當聽到再有訂單，大家的情緒當時就好起來了。

陳晨也有些佩服：“賣那麼多？什麼東西？”

“都是些零配件，電子元器件之類的。”

魏修翹起二郎腿。

“這不嘛。”

“老鄉去年那我們賣出去的東西做逆向研發，掌握了幾個火箭炮技術。”

“在這個基礎上，他們自研了一種叫一型火箭炮的東西。”

“飛得遠，有製導，比以前的水管炮啥的得勁多了。”

“現在我們就主要提供這玩意兒的零配件。”

陳晨徐徐點頭。

這是好事。

之前老鄉的水平講道理，真的參差不齊。

武器裝備基本上還停留在農業國時代。

臨陽這些工廠的落後產能給他們消化幾年，也消化的差不多了，是時候該轉型了。

但工廠轉型，需求要跟上。

如果第一大客戶老鄉還是擱那兒鼓搗水管炮，臨陽的產能永遠彆想轉型。

現在好啊。

老鄉們學會了帶製導的火箭彈，需求列表進一步增大。

正好能幫助臨陽的基地升級產能。

簡易火箭彈裡的製導裝置，其實也是國內的落後產能。

雖然落後，但產能很多。

正好可以出清。

等到出清到差不多了，相關產業又能進行升級，反哺老鄉，交會他們更高級的技術，然後再對國內的落後產能進行升級。

如此循環往複，飛牛等於掌握了一條永不斷裂的賺錢鏈。

陳晨對魏修的工作還是給予了高度認可。

“你現在就乾的不錯，彆瞎幾把鼓搗科研。”

“有晨盾這邊置換下來的技術，妥夠用的。”

“就算你有難題，晨盾也會幫忙的。”

“彆老想著你是乾兒子親兒子之類的事兒。”

“父愛如山，不會對任何一個企業有偏袒的。”

魏修半信半疑：“果真嗎？”

“我缺你吃穿了？”

魏修靈機一閃：“那我現在還真有點需求，剛才說的那十個集裝箱，運出去有點困難，你能不能想想辦法？”

陳晨沉默了，好像扇自己一個嘴巴。

嘴太快了，根本管不住，事兒也就跟著來了。

原來飛牛的東西基本上都是順風幫著運，以保障民生的借口裝船，風險不是很大。

但最近，老鄉們蹦躂的厲害，給鷹醬整的有點窩火。

但凡是進入印度洋的船，鷹醬覺得可疑，就要登船檢查。

以前還能蒙混過關，現在不太好混了。

尤其是貨量一大，被查的概率無限增大。

陳晨思考半晌：“十幾個集裝箱還真有點難辦，你以後給老鄉能不能不包郵。”

魏修抬頭反問：“不包郵還有什麼意義，你會買收運費的東西嗎？”

“倒也是……”

飛牛的最大的魅力，就是他們能不懼萬難，把包裹送到客戶手裡。

一旦不包郵，飛牛產品的競爭力會大幅度下降。

但十幾個集裝箱，一起運送鐵不行。

被查錢貨兩空不說，還會拖累順風正常的業務。

陳晨不忍心，於是吩咐道：“這樣吧，我準備一條小船，你把貨集中裝上去。”

“集中，哪能行嗎？”

魏修有點聽不懂了。

他本來想著小量分批。

一艘船夾帶一兩個集裝箱混獲取。

這樣既能欺騙檢查，又能減小損失。

萬一在公海上被軍艦攔截，不至於全部折損。

全部集裝箱都放在一條船上，方便時方便了，可一旦被查，全家吃席。

“你聽我的，就放在一個船上，而且你儘量給這艘船裝滿。”

“貨物都得是違禁品，彆拉任何不違禁的東西。”

“越誇張越好。”

魏修直嘬牙花子：“然後嘞。”

“大張旗鼓的讓這條船往那邊開，而且要讓大家都知道這船上拉的都是武器。”

郭世偉實在聽不下去了：“那這不是明牌讓鷹醬來檢查嗎？”

“明牌是明牌，檢查是不可能滴。”

“為啥。”

陳晨解釋道：“我會讓這條船開往狗大戶那裡，明著說這是賣給狗大戶的裝備。”

“？？？？”

“等到船開進老鄉門口，你通知老鄉劫劫一下就行了”

“！？！？”

其他人都聽傻了。

這尼瑪能是碳基生物想出來的主意？

小老板的心也太臟了吧！？

好家夥！關鍵還挺管用。

狗大戶是鷹醬的盟友，隻不過貌合神離。

賣給大戶的裝備，作為盟友的鷹醬肯定不好意思直接攔下來。

等於就有了通關文牒。

等到船隻稍微靠近老鄉的海岸線，十幾艘快艇出動，直接原地化身海盜，把貨搬回家裡。

合理！太合理了！

“小老板，你呀，得虧是上了正道。”

魏修不斷地咋舌。

“你這腦瓜子但凡用在歪門邪道上，無期徒刑不夠判的。”

……

第二天。

陳晨帶著白中函以及團隊離開了臨陽。

白中函心中還是有些忐忑的。

因為他前一天看到了小老板把魏總罵了個狗血噴頭。

魏總在他的心目中地位很高。

他從來沒有見過任何人的氣場能夠淩駕魏總之上。

所以呆在小老板身邊，他天然的有些恐懼。

另外一方麵，白中函也不知道此行他的命運如何。

小老板嘴上說項目整體移交到晨風重工，可他不知道晨風重工是怎樣的存在，項目還能不能進行下去？

從小老板昨天的反應來看。

他似乎對這個項目不是很滿意，滿臉都是嫌棄。

如果是這樣的話，項目移交過去，很有可能會麵臨被肢解的風險。

白中函作為項目的一把手，自然是不願意見到這種局麵的。

畢竟是自家的孩子，誰不願意讓他上個大學呢？

之前魏總可是對他大家讚賞，一直在幫白中函的項目落地應用謀出路。

費勁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找到了老鄉那邊。

雖然量小，起碼有量，不至於坐冷板凳。

可到了西京，天知道會怎樣？

白中函太知道自己這個項目的特性了。

這玩意兒除了爆炸之外，真的一無是處。

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沒有任何和平應用的前景。

但如果要按照真實用途去考慮，這玩意兒在國內好像真的沒有用武之地。

兩個多小時的高鐵，白中函全程都在焦慮之中。

抵達西京，一輛阿爾法早就等在高鐵站，將一行人接到了位於北郊的一處產業園之內。

說是產業園，但根據白中函的觀察，這裡和一座小城差不多。

車子進入產業園的大門之後，又開二十多分鐘。

馬路直接從產業園裡穿腸而過。

而且這裡還有自己的派出所和中小學。

白中函以為自己到了某個巨型國企之中。

終於，經過一路的折騰，車子在一座大樓前停了下來。

牌匾上清清楚楚的寫著晨風重工四個字。

曹子華第一個上前迎接：“小老板！按照你的指示，原來謝超文和我手裡那點產業全都劃歸給晨風重工了，現在更名已經全部完成。”

陳晨點點頭，然後向白中函介紹：“這位是曹子華，晨風重工的副總裁兼總工。”

再向曹子華介紹。

“這位是白中函，魏修的愛將，從現在起擔任晨風重工副總工，負責戰鬥部研發。”

“你們倆馬上對接一些，下午我需要在會上看到你們兩個手裡項目的具體報告。”